“今天兩個班一起上馬術課哈。18班是和修仙史調課了,1班我們是因為明天要下雨哈,也調課。”中年男子沒穿騎馬裝,在冬末春初卻穿了一身短袖夏裝,小麥色的精壯胳膊一揮馬鞭,不遠處站著的幾十個馴馬師牽著手上的馬慢慢走了過來。
“這就是那個我說的那個校長親戚,我們叫他魯大馬。”祝錦城在祝白果耳邊低聲嘀咕。
室外空曠,人又多,魯大馬明顯沒有聽到祝錦城的低語,只又抬了馬鞭點了點在場兩坨涇渭分明的同學們,粗著嗓子道:“今天人多啊,兩個班要六十個人了,沒辦法一人一馬了。看看今天怎麼弄啊,你們都至少騎了兩年多了,去年的修仙史比賽也不少人參加過了,長距離騎馬大家基本也可以了哈。剛開學,要不我們今天就來搞個小比賽,兩個班一起上課很少見哈,我們兩個班比一比怎麼樣?”
十幾歲的少年,像是吃飽了的鬥雞一樣,聽著比賽就烏眼一樣地嗷嗷,哪裡有說不好的呢。
1班和18班,一個傲頭,一個倔尾……馬還沒騎上呢,嘴倒是拌得快。
魯大馬估計是訓馬多了,鬥嘴的聲音剛起來呢,他鼓著一胳膊的肌肉啪地一下又是淩空一馬鞭。
“好了,大家都同意搞比賽就行,輸的班級去刷馬房,贏的班級我們繼續騎馬,那我們馬就夠了啊。”魯大馬抬手點了點下頭的人頭,又道,“來來,考慮到某些女同學不方便啊,我們來重新算一下人頭,今天能上馬的,18班站右邊,1班站左邊,不能上的,站到中間來,我們來當啦啦隊啊一樣的參與。”
等等?輸的去刷馬房?
原高漲著往臉紅脖子粗去的氣氛一下子落了下來,只這會兒也沒反悔的機會了。
祝錦城第一時間攛掇著祝白果往中間去。祝白果想著,若是練習騎馬應該沒什麼問題,直接上去比速度,她倒沒有這麼自負,於是便順了祝錦城的意思,開始往中間空著的那塊走。
只沒走兩步,又被祝錦城拉住了。
傻弟弟神神秘秘,向對面抬了抬下巴,低道兩字:“快看。”
祝白果往1班那看去,只見那邊孫修竹皺著眉扯著一臉不高興的周正,正從1班人堆裡鑽出來,站到了不上馬的空地上。
“你是不是打他們,屁股啦?”祝錦城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三個字,已是幾不可聞。
屁股大腿肉厚,下面沒有脆弱的內髒,在不結死仇的情況下,想要教訓人狠狠地打這兩處就沒錯了。那天他們三個下藥的事情都幹得出來,祝白果下手當然沒客氣。
祝錦城見祝白果穩著沒反駁,嘿嘿笑了。
“那兩個算聰明的,你看還有個死要面子的。”祝錦城又道。
祝白果當然看到了,那個祝錦心怎麼用力都沒拉動的銀毛,正一臉無奈地看向自己這邊。
看什麼看,難道還會可憐你?
祝白果煩躁地撇開眼,不去看那戲多到溢位的兩人,目光在空地已經站著的幾人身上輕掃了一圈,又回頭看向了18班這邊。
“誒,你也別騎馬了吧。”
鐘叢在隊伍邊緣站得筆直,兩眼怔怔眺望遠方,就在他努力放空大腦好遺忘身體的不適時,身後傳來的女魔頭聲,讓他一個激靈,迅速轉身。
轉太急了,胯動得有點快,屁股連著大腿突地一疼,鐘叢圓溜的虎目一下子充盈了淚水。
祝白果不太好意思地露了個笑。
剛才瞅著那下藥三人組,回想起他們的惡心程度,再想想鐘叢早上不過是碰掉了卷子又放了一堆狠話,並沒有什麼實質的作為……祝白果就覺得吧,自己中午可能還是有點過了。現在再看這壯男含淚的委屈勁兒,就真是……
哎,學渣的自尊心什麼的,早就不知道丟哪兒了的東西,偏偏看著那捲上淡灰的字,就突然撿起來了……上頭了一樣應了鐘叢那句放學別走。
要是到晚上放學,估計自己說不定也就冷靜下來了。偏偏鐘叢……說的是中午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