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白果順從地被帶了幾步,鐘慧兒卻自己停了步子,氣呼呼地回望。
就知道是說氣話……
“我能……進去看看嗎?”祝白果不欲說出自己異處,剛才只能拿舊事來說,希望能打動鐘爸鐘媽讓自己進去一次。
一而再,再而三,鐘爸鐘媽也看出祝白果的執著。
“雖說你救過寶寶,但是……”鐘爸是不太願意的,他還有很多疑問,比如說祝白果是什麼時候知道鐘沙是鐘金寶的,又比如說鐘慧兒說的烤魚館的事情是真有其事還是祝白果故意誤導,還有……
只是千千萬萬的猜測與遲疑,都停止在了鐘媽的點頭之下。
“好,我帶你進去。”鐘媽截斷鐘爸的話,應了。
鐘爸試圖阻止。
鐘媽甩開了鐘爸無聲拉她的手,眼圈一紅,怒道,“怎麼了!你能進去她不能進去嗎?你能救不救,她是實實在在救過寶寶的!她不配進去看看嗎?你配是吧?”
“你說什麼呢,孩子都還在呢。”鐘爸一臉尷尬。
“在又怎麼樣,慧兒和小叢都答應了,就你!王八蛋!”鐘媽重重踩了鐘爸一腳,將他的質問丟在身後,拉著祝白果就要去找醫生消毒拿衣服。
雖不知他們是為什麼前情爭吵,但是鐘媽能應下就好。祝白果眼見著鐘爸要發飆,趕緊地拉了一下已經被各種資訊沖傻掉的祝錦城讓他跟著。
三人飛快離開。
鐘慧兒出手拉住了疼得都跳腳了還想追去說什麼的父親:“別追了。媽都和我們說了。不就十年麼,我給。”
“給什麼給!鐘沙是我的孩子,你就不是了?再說了,能要人命的能是什麼好事?那些大師,我呸!”鐘爸氣到青筋都要暴起,卻又不忍心真的用力去甩開女兒緊緊拉著他的手。
“十年換一條命,這賬誰不會算?鐘叢也答應了的,我說以後我不要公司的股份了,我的份給他,不跟他也沒要。”鐘慧兒憋了淚,“就是難了你和媽,一把年紀了一人還要給五年。其實二十年我也可以,怎麼就不能一個人給……”
鐘爸真的氣到跳腳:“你別聽你媽忽悠。我們鐘家早就不信那些大師了,她也早就不信了。這回是著急上火了,急病亂投醫。等她想明白了就會知道這事情不行。我不是捨不得我的五年,是不能為了一個孩子搭那麼多人進去。那不是正道你知道麼!你還二十年,你數學不好是嗎?你都快二十了,再用掉二十年,還剩多久?傻姑娘!你這是要比你媽還瘋啊!”
“我弄丟過他,我欠他的。”鐘慧兒低了眉眼,不欲繼續爭辯,卻是早就下定主意的樣子。
鐘爸一口氣差點沒氣撅過去。
待鐘媽她們帶著護士回來門口,鐘爸就跟個猴子似的,憋著一張板臉在她們身邊竄來竄去。
只是礙於現場還有祝白果和祝錦城在,他不得不把那些吐槽話憋著,簡直難受死。至於祝白果身上那些可能的疑點,鐘爸已經氣到沒時間去想了。
鐘媽像一頭不回頭的老黃牛,半點沒理鐘爸,待消毒穿戴好,拉著祝白果就進了病房。
病房門關上,祝錦城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快趴到病房門上的鐘爸,又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目光幽幽向自己投來的鐘慧兒,猶豫地退後了一點。又退後了一點。
哎,姐姐永遠是對的。
自己不該來的。
看看都聽到了些啥。
鐘慧兒小時候摔在了鐘叢的屎上……
嘿……
病房裡,祝白果不知外頭鐘慧兒正沉著臉一步步向祝錦城逼近,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房間裡。
好家夥好家夥,不進來不知道,原來在監控和門口窗戶看不到的地方,居然有足足三個光團!<101nove.u裡儀器多,祝白果在進病房前就抽空輕聲和宋秋意報備一聲掛了電話。而鐘沙也果真如他所說,被擋在了那道病房門外。她們進去時病房門大開,鐘沙再努力地往裡擠也不過是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貼在空氣牆上的餅子,半步進入不得。
現在病房裡除了一個躺著的身體,就剩下鐘媽和祝白果兩人。
祝白果放慢腳步,藉著從門邊到床邊的幾步路,看清了那三個亮著淡淡黃光的物件。
病房右側的牆做了些星星月亮的裝飾,又有各式小動物的剪影雕塑,頗有幾分童趣。這一團黃光就混在那些裝飾物中,是一個小小的月牙。
多功能床的床頭欄杆上,掛著些平安如意的掛飾和黃紙疊的符咒,這第二團黃光乍看是在那些掛飾符咒之中,只走近了仔細看,卻不難發現,黃光是隱於是左邊的那根欄杆裡面。
而第三件……
祝白果看向床上沉睡著的,和外頭鐘沙一模一樣的小男孩,一團淡黃色的光,從他蓋著的被子下熒熒透出。
所以,是哪一個攔住了鐘沙進門的腳步。
或者說……三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