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高高的樹,地上古樸的土路,遠方的綠色大山,村裡熱情的狗狗和小孩,那些屋舍與路人……
宋秋意看著影片那端的景色,聽著祝白果輕聲細語說起那些從前住在村中的舊事,眉目漸展。
那個村子,看起來就比祝家正常很多的樣子。
宋秋意剛生出的想法,下一秒就被祝白果親手斬斷。
那是一個平平常常,扛著鋤頭約莫四十多歲的農家漢子。鏡頭裡,祝白果如和其他村人打招呼一般,喚了他一句“古叔”。
漢子憨厚點頭笑:“小白果啊,這是富貴了回村裡來看看嗎?”
從村頭走到現在村中心左右的位置,宋秋意已經聽到不止五個人說這樣帶些調侃的話。多是好奇,沒什麼惡意,那頭祝白果皆是笑笑四兩撥千斤地過去了。
偏偏,到這個姓古的漢子時,一切都不同了。
那漢子一開口,那邊的畫面肉眼可及地抖了抖。
祝白果雖無法將靈氣帶出櫃子,但是她的身體是被靈氣一次次地沖刷改造著的。原本她在鄉下野慣了,力氣就比得上一個成年漢子,身手當初一個打殷堯他們三個也不虛。現在身子更好了,力氣與五感皆又有提升,拿著手機上坡下橋十分穩當,比專業的攝影跟拍還要穩。
這會兒那邊畫面一晃,原本半躺在豆袋上的宋秋意就一下子坐了起來。
果不其然,後面有事。
那邊的祝白果沒有結束通話影片,不過卻把手機收了起來,宋秋意只能聽到聲音,看不到畫面了。
宋秋意就那麼聽著……祝白果找了個修屋子的藉口,把那個漢子騙到了她以前住的地方。
然後……逼供。
宋秋意一開始還不明白祝白果怎麼能前一秒喊人“古叔”,後一秒變臉把人騙去逼供了。
可聽著聽著,就摸著點兒邊了。
前陣子祝白果和祝錦城在修仙史課上,被錢清再次轉換命格的手段坑了一把。雖說放學後就把那咒術第二次解開了。但是那天晚上,祝白果和祝錦城都做了好幾段不太好的夢。
一開始第二天早上祝白果還沒細說那些夢。直到她上學時知道祝錦城也做夢了,還是類似之前那樣找回記憶的感覺,後來才抽時間與宋秋意細說了。
“給口米湯活著就行,還喝什麼奶粉。”
“為什麼不打她?不會處出感情了吧?要不我送孫老頭那去養著?”
“別讀了,人腦子都廢了,還讀個狗屁。”
祝白果在盤問那個叫古叔的男人時,提到了的那三段話,就是她那次夢到的那個看不清眉眼的男人在她夢中說過的。
那會兒祝白果還說呢,她總覺得那男聲耳熟,就是記不起來。可惜了她以前沒有現在引氣入體後的記憶力和聽力,不然一定能想起來。
如此一想,宋秋意不難明白祝白果為何在那古叔開口和她打招呼後,做出瞭如此的決定。
看來,這回是記起來了啊。
有意思的是,那個男人面對祝白果的詢問,一開始裝傻,又是避而不答又是轉移話題,還高聲呼喊似是想找人來救。
結果祝白果出去喚了兩只狗來舔他腳心,沒舔幾口,就問什麼說什麼了。
宋秋意不知祝白果是哪兒學來的這種問話手段,只能說……真的絕了。
半小時後,祝白果問完了能問的所有,隨手取了塊院子桌上幹掉的抹布塞進漢子的嘴裡,看著院中那棵高大的銀杏樹恍恍惚惚許久,才重新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掏出來一看,才發現原來之前自己以為掛掉了的影片,其實一直連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