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大師和賈大師因著這些年與祝殷兩家交好,平日常被請著做客,大大小小的宴會也都沒落下過他們的名字。受到牽連的祝錦城與他們見面不是幾次可算,就說前陣子他們生日請了京市的四位大師,祝白果也在,不也都沒看出來秦大師的所為麼。
錢清並不覺得祝白果和祝錦城能有本事主動接觸到什麼厲害大師,但是民間保不齊還有什麼奇人在。就如秦大師之前所提醒的那般,也許他們真的是在無知無覺下有了什麼奇遇也說不定。
這問話,錢清自覺編得有理有據,只她不知,聽在祝白果二人的耳中,那就真是司馬昭之心了。
不似祝白果尚能按捺,祝錦城被這一問,立時就炸起了毛。
“呵,你覺得我們去過哪裡?遇到過誰?”祝錦城譏諷滿滿。
剛還是沒證沒據的猜測,這會兒證據就上門來了。
錢清這問法,這態度,就差把“壞人”兩字貼腦門上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還不是關心你們?”錢清惱道。
一個惱羞成怒,一個真的憤怒。母子兩人唇槍舌戰噴出了一屋子的火藥味,完全沒有祝白果的用武之地。
只是,一個還記著要旁敲側擊,一個沒忘了祝白果不能打草驚蛇的叮囑,再濃的火藥味最終要沒噴出個真爆出來。
祝錦城這張嘴向來不饒人,又剛是經歷了差點落回傻瓜的驚險,自是全力輸出毫不留情。沒幾個回合就把錢清氣得語不成序,跺腳甩門而走。
重重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臥室裡重新安靜了下來。
許久,祝錦城頹然道:“已經很明顯了是吧?”
“嗯……”祝白果輕應一聲,走去門邊把門重新反鎖了。
不似祝白果那邊,充了氣的氣球逐漸頹然癟下,錢清回房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了氣球充氣機上,一下下地將氣打得更足,更滿了。
更讓她生氣的是,回房了才發現,祝忠言居然也在家。
煩死了,連個清淨點能讓自己單獨想點事情的地方都沒有。
錢清推門進房,在瞅著了屋裡那人時,立刻就要轉身離開。
只是祝忠言卻沒讓。
痴肥,糾纏,絲毫不顧人臉色。
自打祝白果被接回祝家,祝忠言用對祝錦心的態度和待遇逼得錢清妥協了一步又一步,這一個多月她都快漸漸習慣了。
只是今天心裡的火實在下不去,錢清終究還是無法忍下那麼許多,最終一把推開了祝忠言。
“今天沒有心情。”錢清攏了攏衣服,下床站了起來。
這句話,她在過去的二十年裡,說過很多很多次,在祝白果被接回來之前,每次她說完這句,祝忠言就會老實下來。只這段日子,她因祝錦心的事情總忍耐著,倒是許久沒有再說過了。
此時一語出,錢清心中竟覺出了幾分暢快。
只是祝忠言,卻再不是她可以隨意拒絕的人了。
“你前幾天給祝錦心請的那兩個老師,用著還好嗎?”祝忠言靠在床上,眯著眼似是輕松閑聊。
錢清聞言,心中卻是一恨。
從生日禮物的那匹馬,到零花錢,到對祝錦心的態度……再到現在的家庭教師……
祝忠言捏住了她的軟肋,折斷了她的驕傲,讓她如那些……那些女人一般……
這日子,還要過到什麼時候!
“怎麼?連請兩個補習老師你都要管嗎?我花自己的錢請!”錢清心裡憋著太多的火,這回沒有受祝忠言的暗示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