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戚言現在算是自己人了,郝大龍也願意跟他多說說他們以前的交集。
在路上、車上的時候瞌睡很大,但下榻賓館反而就睡不著了,索性就開始聊天嘛。
“你別看老嚴平時是那個樣子不著四六的,可在關鍵的時候這老爺子他絕對是個狠人兒!”
郝大龍脫掉鞋子就靠上了床頭。
那大概是09年的事情,郝大龍從南方當兵回了老家。
他算是這幾個人裡面家世比較正常的了,父母親都還健在,從小雖然有些貧苦,但總歸是無病無災的。
但他的老家是在東北的鄉村,郝大龍想著自己剛退伍正是年輕氣壯的時候,而且部隊也給在縣裡分配了工作,所以就沒回老家去跟父母住。
他在縣城工作了沒幾個月的時間,覺得一個月兩三千塊錢的死工資拿著實在什麼意思,也就草草地辭了職,想到向哈爾濱那樣的大城市去打拼幾年,隨後又輾轉過去。
可郝大龍高中畢業就去當兵,雖然在陸軍部隊了待了幾年,已經是二十幾歲了,但社會的閱歷畢竟不算足,也沒什麼工作經驗,找來找去好不容易找了個貨車司機的工作,雖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大城市的貨運司機的工資還是挺可觀的。
現在他三十一二歲自然穩重了許多,當時只有二十多,有些時候還是不太節制。
明知道晚上要開長途,但下午吃飯的時候還是和幾個朋友喝了不少的酒。
醉倒是沒醉,可腦袋已經有些昏昏沉沉的了,還是在大冬天的晚上,竟然就這樣開著小貨車,準備走縣道去幾十公里以外的站口。
運氣好的是那個點和他行駛的道路也沒有查酒駕的,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如果當時真的被某個交警攔下,那他的人生可能跟現在就是完全兩碼事了。
縣道跟高速路可不一樣,連路燈都不太多,周圍也多是黑漆嘛唔的,他在開到一個丁字路口的時候前方的路面上突然出現一隊人,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隊”人…
幸虧他的車速很平穩,在目測到之後趕忙停了下來,不然非撞翻一片不可,那些人就那樣在這不寬敞的馬路上從一邊橫穿到另一邊。
郝大龍由於急剎的慣性身子猛地前後搖晃,酒都被嚇醒了一半,遠光燈是一直開著的,所以當車完全停下以後他便能很清楚地看見前方几米遠處的情景。
這些“人”的打扮相當奇怪,大部分都穿著紅色的寬敞衣裳,鑼鼓嗡鳴,嗩吶交響,約摸總共十幾人左右,頭裡有倆身材矮小的舉高牌,一名甩飄帶的蹦蹦跳跳往前方,腰掛鈴鐺周身響,“叮呤呤……叮呤呤呤呤呤~~~~”,很是清脆。
最中間一頂大花轎被八個“人”一顛一顛地抬著。
各種特徵交織起來很明顯是支迎親送親的隊伍,但卻絕不是現代的形式。
而且還有更奇怪的,如果是喜慶的婚嫁隊伍不都應該全穿紅袍嗎?怎麼其中還夾雜著幾個披麻戴孝的呢?
隊伍前方就有一紅一白倆個開路人,左邊紅,右邊白,大後方還有幾個穿白衣的,還舉著高幡撒著紙錢……
這些“人”每一個都看不出是男是女,因為臉上全都帶著一方面具,那面具尖耳尖嘴的有點像…狐狸?又只遮上半臉。
最為詭譎的是……它們走路的那種步伐,看似一蹦一跳很雀躍,但實際非常的“慢”,就跟在水裡走路一樣,忽上忽下的。
吹奏的嗩吶聲也是既刺耳又怪異,聽得人後背直冒冷汗。
最扎眼的那頂大花轎上方,貌似還鑲嵌著一顆碩大的明珠。
被車子的大燈一照,一覽無遺。
它們就那樣似快非快,似慢非慢地貫穿這條馬路,完全沒因為郝大龍的貨車衝過來有絲毫的影響。
過了整整兩分多鐘,整隻隊伍才漸漸全都穿過馬路,到達另一頭,然後……只聽那喜慶的奏樂聲漸行漸遠,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下。
這個過程郝大龍一直愣在駕駛座上,直勾勾地看著眼前這一切…等到連聲音都聽不見的很久以後,他才終於算是回過了神來,大冬天夜裡嚇得裡面穿的衣襟全溼,簡直不能用莫名其妙來形容了……自己是酒喝多了嗎?剛剛看到了些什麼?!
至此,他剩下的另一半酒勁也都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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