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馨側過身去，看著那窗外的無盡白色沉默了一會，然後有些落寞地道“因為太久了，雖然對於我們來說，這種狀態感知不到時間的概念，可我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已經太久了。”
李嵐將這個可以交流的女生當成新世界的嚮導了，追問道“那我會一直這樣嗎？”
“不知道”沈立馨看向他“我不知道你生了什麼病，所以不清楚你的身體什麼時候會恢復，也許很快你就會回去，也許永遠也回不去……”
李嵐貌似聽懂她的意思了，在走廊上飄身而動“我的身體就在那邊的病房，可以請你跟我去看看嗎？”
沈立馨沒有回絕，她只是微微頷首，然後就跟上去了。
倆個靈魂體回到李嵐的病床前，沈立馨看見他肉體的樣子後也忍不住輕呼一聲“你…不是生病，而是受傷嗎？……傷得好嚴重。”
李嵐像個手作無措的孩子一樣，他顯然是一點主意也沒有，更不知道這種情況應該怎麼辦。
自己重傷昏迷，靈魂離體，但又不算是真的死了，這…好含糊的狀態啊。
可沈立馨似乎真的已經維持這種狀態很長時間了，她之所以那麼波瀾不驚是因為…已經習慣了。
“現在一般的人是看不到我們的，也聽不到我們的聲音，但我們卻可以清楚地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你的醫生應該會說明你的傷情，仔細地去聽，這樣對自己的情況就有所瞭解了。”
李嵐看著自己插著導管的肉體，莫名地覺得感到恐懼。
一般來說重傷者在病床上不用鏡子的話是看不見自己全身的樣貌的，更看不到自己的面部。
可現在這樣子以半靈魂狀態直接觀察，實在是觸目驚心。
沈立馨說得沒錯，自己真的傷得好嚴重……等等！雖然還沒有記起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可自己那麼慘的話，姐姐應該就在附近的吧？
“我姐…她在哪呢？我要去找她”李嵐很急迫，但他現在也不知道李若可在什麼地方，從自己的靈魂清醒就沒看見她在病床前。
李嵐現在的情緒跌宕起伏，當那個叫沈立馨的女孩總是能在他將要慌亂的時候，用充滿治癒性的柔和聲音勸慰道“你不要著急，如果是你的至親，那他們絕對會在的，就算現在沒有看到，但也一定會趕過來，我們暫時就在你的病房裡等著她，好嗎？”
“對…你說得對”李嵐怔怔地點了點頭，又稍微冷靜了下來。
為了緩解現在複雜而又焦急的心情，他主動引開話題“你剛才說我們現在這種樣子沒有時間概念，所以不知道過了多久是嗎？”
沈立馨指了指一面牆上的掛鐘，李嵐順著看過去。
很奇怪，其他物體都很清晰的，唯獨鍾表或者能夠顯示時間的東西在李嵐的眼中呈現極度模糊的狀態，令他根本看不清楚。
“不止是鐘錶，還有……我們不是真的死了，所以靈魂沒法離開身體太遠，就像有一根無形的鏈條牽引著，所以你看到醫院意外的範圍，都是白茫茫的世界。”
“白天？黑夜？黃昏？這些我們都看不到，只是一片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