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坐在這個地方,戚言就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雖然不比寺廟中那麼富麗堂皇,可這氛圍實在凝聚著一種奇異的神聖感,哪怕面前這位師傅看上去不怎麼樣,但真正開始著手做法事的時候,那種認真且專注的模樣實在令他氣質大變。
這些香燭的味道也很好聞,清新淡雅的。
就只是李若可在慢慢地跟他交流,將事先寫好的筆記本拿出來認認真真地跟師傅說清楚。
他們兩個一談就是好幾十分鐘,戚言的腿開始發麻了,這都還是輕的,關鍵是這裡的陳設太過眼花繚亂。
也不知是因為太熱太悶還是沒睡好的原因,到後來他甚至開始覺得頭腦有些隱隱作痛。
而且隨著待的時間越長,這種感覺越發明顯了。
尤其是當阿贊溼開始閉著眼睛,自顧自得頌念地佶屈聱牙的經文時,戚言忍不住稍稍側過身子去了,因為他已經開始覺得呼吸緊促,汗珠細密,而且耳畔中依稀聽見一聲聲嬰孩的哭喊從自己的心底響起……
“唔…呼…呼…”猛地甩了甩頭,發現一點都沒有緩解這種眩暈感。
李若可現在正很虔誠地雙手合十閉眼聆聽,也沒注意到他的情況。
戚言的身子隨著經文的頻繁加快,也變得沉重起來,那阿贊溼的聲音和心底裡傳出的嬰孩聲交錯響徹,就像一萬隻蒼蠅要把他的腦子震破一樣。
到最後他甚至也閉上了雙眼,汗水順著緊皺的眉頭一滴滴地滑落,試圖強行鎮定心境。
“額哈——!”
直到一個女人淒厲的吼叫聲在腦中爆響起來之後,戚言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撐地趴了下去。
就在同一時間,屋內所有的蠟燭火苗全部受到一股無形的威壓,紛紛被吹拂地搖搖欲墜。
阿贊溼猛地睜開眼睛停下口中的誦經看向他,自然也注意到了法壇裡的異動。
“你…這麼..了?”他用口齒不清的中文關切地詢問了一聲。
戚言捂住嘴巴,用盡全身的力氣擠出一句吱吱嗚嗚的回答“我…我肚子疼,先出去啦!”然後就趕忙從地毯上爬起來急匆匆地往外衝去。
李若可被嚇得花容失色,不過她面對阿贊溼疑惑的眼神卻反應很快“額…可能是剛才來的時候吃的早餐不太乾淨吧…”
戚言離開了那個房間,直接奔出大門外,然後實在忍不住了,就在阿贊家門口扶著牆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倒是沒吐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就一灘口水,不過還是在那乾嘔了很久,而且身體就像做了什麼劇烈的運動一樣疲軟不堪。
“呼…嘶~~~呼…”背靠著牆壁就坐在地上喘了一會兒,等腦子裡那種眩暈感漸漸消退了以後才好一些了。
走廊裡本來就很昏暗,也沒有照明燈,外面的陽光照不進來多少。
戚言的臉色像紙一樣蒼白,冷汗還在微微地滲出。
勉強擠出了一絲苦笑,戚言便埋下了頭,用手指揉著太陽穴緩解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