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將手中的衣服扔下，坐到床上急促地喘息著。
他倒不是因為剛才那點插曲而感到害怕，只是覺得……自己如今已經這麼容易就能看見這些東西了嗎？不僅看得見、聽得到，甚至還能觸碰到。
這對於曾經只是普通人的他來說反差實在太大了，就像李嵐說的那樣，自己現在因為供奉這尊陰牌的關係，體質已經開始大大的改變，今後恐怕會見到更多。
關鍵他並不是像李嵐那樣一直都是如此的人啊，這種事情真的能夠習慣嗎？……還有正是因為這個陰牌的關係，自己貌似還惹上了不少麻煩，就拿最近一段時間的種種來看，這些麻煩還都不是他自己能避免的。
李若可說這一次會帶自己見一些真正的泰國阿贊，他們都是專業人士，戚言下定決心，這次回泰國來，一定要儘量搞清楚自己這塊牌的情況，畢竟目前為止，自己對它知之甚少啊…
就算是甩也甩不掉了，但總得讓自己瞭解它吧？不可能一直這樣目明不白地將它戴在身上供養。
還有一點現在想來也十分奇怪，按理說不管是正牌還是陰牌，一塊佛牌裡面應該就只能存在一種神鬼，但自己這塊可不是的…….一隻“老鬼”和好幾只“小鬼”並存？！
正在他沉思的時候，李嵐拿著幾隻碗走到門邊叫他“戚言哥，吃飯啦。”
戚言的臉色現在有些不太對，李嵐也不知他怎麼又突然愁眉不展了“怎麼了？”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一床散亂的衣物，似乎猜到了點什麼，問道“你…剛看見啦？”
“嗯，看見了……沒事，我沒覺得怎麼樣。”戚言收起思緒，站起身來一臉不打緊地笑笑“走吧走吧，在哪吃呢？”
李嵐這才稍微放心“天台上，咱們吃露天麻辣魚火鍋！啤酒管夠。”
他倆上到頂層的天台以後，已經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即便現在還不算餓，卻也勾起了食慾。
萱萱在這個不太大的小天台上種植了很多的盆景，還有小圓桌和遮陽傘，現在夜幕已經降臨，開啟了一串五顏六色的小燈，土是土了點，不過卻也很溫馨。
大家全都坐下來，圍著小爐灶開吃。
氣溫本來就熱，再吃麻辣味的火鍋就更是容易出汗了，再加上泰國的酒還真是質量高，一瓶頂國內三瓶，沒吃多久就熱得大汗淋漓，好在是來室外吃。
戚言將剛剛看見小鬼的事情說了說，萱萱覺得十分詫異“哦？你能看見它們？跟小嵐一樣…”
“嗯，看得見…”戚言沒有多解釋什麼，只是一句帶過。
萱萱絲毫沒有什麼可忌諱的，她還主動談論起來“我一共供養了三個古曼童，說起來這些小鬼才是最可憐的，它們都是些早年夭折的小孩，靈魂漂泊在塵世，無所依靠，然後由高僧們將靈魂收斂起來，再找有緣人供養，統稱古曼童。
哦對了，戚言你是新手吧？可能對於這些事不太瞭解，我供養的這些小鬼跟被強行迫使追隨的小鬼可不一樣哦，古曼童是古曼童，養小鬼是養小鬼，這是兩碼事，你看見了也別緊張，它們完全沒有惡意和怨念的。”
之所以肯說得那麼細緻，是因為戚言是李若可帶來的新同事，現在也算行內人，所以不用忌諱什麼，再說他既然能用肉眼看到，那怎麼著也得說明清楚情況。
所以說李若可剛才就沒說清楚，古曼童和“養小鬼”確實不能完全混為一談，出發點都不一樣，一種是行善念，收養流浪的孩童陰魂，給他們一個家；另一種是強迫有怨念的小惡靈來達到某種目的，這肯定是不同的。
戚言聽得也很認真，萱萱貌似真的比李若可還要專業許多的樣子。
萱萱說完以後才覺得不妥，趕忙道歉“哎喲，我是不是不該在吃飯的時候說這種事啊？沒辦法，職業習慣，我這人講解起來就收不住了。”
李若可和李嵐倒是完全不介意，戚言就更是了，他甚至還藉此機會繼續請教道“萱萱姐啊，那請問……如果是邪修養小鬼，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呢？”
李若可吃飯的動作微微一頓，她之前當然沒有對萱萱說明戚言的事情，畢竟這還是有很大必要保密的。
萱萱則是以為戚言被勾起了興趣，所以也沒多想，放下碗筷，發給他一支芙蓉王，自己也點燃了一根，不吝賜教道“這要說起來恐怕真要影響你胃口了哦。
所謂真正的‘養小鬼’確實可以歸類成邪術……在泰國人的信仰中…不，應該說所有人都會一個孩子在出生之前就流產是很可憐的吧？他們甚至沒能真正來到這個世界就不幸夭折了，而這種死嬰不管是父母主動墮胎，還是由於意外流產，孩子本身都帶著很強的怨念，這也是種業障。”
萱萱抖了抖菸灰，吸了兩口繼續道“像這種情況，泰國人基本都會請師傅們幫忙做法事，超度孩子的亡魂，平息他們的怨氣。但還是有些心術不正的黑阿贊親手將這些未成形的死嬰製作成佛牌、或者其他樣式的小鬼塑像，然後……就變成了不懷好意的養小鬼了，用這種方法制成的小鬼叫做‘碌葛’（lu、ge）。
”
“但也正因為這些惡靈小鬼怨氣深重，所以擁有些法力，如果供養得當，功效非常顯著，遠勝於普通的正牌或陰牌。
我舉個例子，佛祖就演算法力無邊，但是信奉他的人那麼多，恐怕神佛們也無法顧及到每個信徒吧？而小鬼呢？就算鬼力再弱，可它們僅對供養它們的那個人負責，所以效果就不一般了，這也是為什麼大多數陰牌都要比正牌更靈的緣故。”
戚言恍然，原來陰牌比正牌更靈驗還有這種原理性的說法？
此時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紛紛放下了碗筷，談論起這個話題，其實對於他們來說，這也是種業務知識培訓。
戚言給李若可遞去一個眼神，然後略微遲疑了片刻，才繼續問道“那萱萱姐，那有沒有可能……將好幾只惡靈小鬼連同一隻大鬼同時放進一個陰牌之中呢？”
終於問道正題上了，李若可和李嵐也開始有些緊張地看向萱萱，顯然他們兩姐弟對於戚言的這塊陰牌也是十分困惑的，這簡直是超綱了。
萱萱不明白他怎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未免太外行了吧？
略微驚奇道“你的意思是……一塊牌中，同時存在若干只陰靈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