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廊曼機場落地,和上次一樣,這一下來就是一股鋪天蓋地的熱浪,連呼吸都是熱的。
“快去辦完落地籤以後就找地方吃飯,我要餓登仙了……”
“這次我有經驗了,自帶四瓶老乾媽,泰國的辣椒簡直是難以下嚥…”
“姐,今天排隊的人好多啊…”
三人下了飛機以後,李若可就立即開機打了通電話,新卡之前在飛機上已經換好了,她是在聯絡自己那個朋友來接他們。
“我這個朋友是湖南人,叫萱萱,比我大不了幾歲,她現在一個人定居泰國,在這裡做地陪導遊,專門接待國內旅行團,我們這幾天就住她的家裡。”
戚言有些好奇地問道“華國人做泰國本地的導遊啊?那她的泰語應該很好?”
李若可搖頭道“不需要,現在地接華國人的導遊大多都是中國人,她自己不需要會泰語,反正旅客們都是同胞,旅行社會給他們配一個能講泰語的助理,負責行程中與酒店、餐廳等對接就行。”
戚言點點頭,他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感同身受了,泰國雖然是外國,可華裔不少,精通英語還不如說好普通話,因為泰國人的英語更嚇人,反而很多國語他們能聽得懂,而且還會說,比如像是…“人民幣”、“多少錢”、“小費”…
正如李嵐所說的那樣,今天的旅客還真是多得不要不要的,簽證視窗那排了好長一大隊。
廊曼機場比較小,更熱了!
泰國人又多是慢性子,不管生活還是工作,那叫一個淡定,那辦事員動作慢條斯理的……重慶也是熱,但卻是相反的急脾氣,真費解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排了能有半個小時,才終於看到頭。
戚言已經忍不住蹲在地上用護照狂扇風了,又餓又熱。
他在焦急煩悶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地瞥向了遠處的人群中,有一個極為突出的身影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且僅僅只是看到那個人,就令戚言渾身上下如墜入冰窟一樣寒冷了。
在距離他們這邊不到十米處,機場人流穿梭之中,站著一個骨瘦嶙峋的老僧,一身黑袍極度扎眼,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似乎也是面朝戚言的方向在觀望,他身邊不管有多少行人路過,都很離奇地不會碰到他,彷彿就是一個遺世獨立的存在,竟然也沒有任何人覺得身邊多處這樣一個人而感到奇怪。
由於目標還是挺遠,戚言沒法完全看清他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但卻可以從對方的身形中看出,這個黑袍老僧注視著自己的時候,顯得是那樣的氣定神閒,古波不驚。
這一瞬間,戚言再一次出現那種頭昏腦漲的感覺,身邊嘈雜的人聲鼎沸全然消失,他竟然本能性地就邁步往那個方向走去…
“去哪!這就快要到咱們了,不管再怎麼內急也給我憋著!”李若可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戚言的頭腦立刻清醒了過來,愣愣地看了看李若可,又趕忙回過頭去看向那老僧……但是,無論他再怎麼凝眼去找,也搜尋不到對方的身影了。
李若可和李嵐都注意到他這短暫的失神,詢問道“你怎麼了?”
戚言沒有著急作答,而是繼續瞭望著遠處的人群,可還是一無所獲,許久之後他才回頭小聲地說“我又發現他了…”
“誰…誰啊?”
“就是之前我跟你們說的那個怪異廟宇中的老和尚,他剛才就在那裡,我絕對不會認錯的,一定是他!就是他將佛牌強塞給我的。”
李若可也是略微一驚,她和李嵐前後圍住戚言,並低頭用耳語輕輕呼道“你是說?那個神秘的黑袍僧人,剛剛就出現在這…人來人往的機場中?”
“嗯!”戚言堅定地點了點頭,並順手抹了一把汗水。
李若可倒不是質疑他,但卻顯得十分忌憚,看了看周圍都是些華人旅客後,她才重點強調道“我跟你說,之前沒有我沒有告訴你一件事,是因為怕你更加惶恐,現在你聽好了……”
“在泰國,無論是真的僧人還是假的騙子,都不會選擇穿著黑色僧袍在大庭廣眾下活動,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阿贊…也就是師傅,也是分正邪的,黑袍阿贊…就是一種被信仰背叛或者犯了佛門重戒的邪修!這類人通常法力高強,但是他們所作的事情卻與佛門正宗背道而馳,他們也同樣擅長製作陰牌,但是與白袍正修不同,這些人制作陰牌可不是想要超度亡魂,或者是其他什麼好目的,大多都是些利用死者陰魂來達到他們目的的黑巫師!”
關於這件事,李若可或者李嵐之前確實沒有跟他細說過,因為大家都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陰牌本身上了,現在才反應過來那個老僧的事情。
不過,也根本用不著李若可來強調,戚言也能明確地猜到那個行蹤縹緲,如鬼如魅的老和尚必定不可能是什麼善類,就憑他用那樣的方式強塞給戚言陰牌就可以看出來了。
“你說他是邪修?但他也是個人吧?不管有多大的本事,一個活人真的可以做到這樣來無影去無蹤嗎?我一個轉頭的功夫他又消失不見了。”戚言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一點,這老僧是人是鬼?!他再一次出現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之前接連遭遇犯罪團伙和陰陽式神的事情,竟然把這個最大的罪魁禍首給忘了,這才剛下飛機,他居然又出現在自己視野中?
李若可沉吟了一會兒,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她更為凝重地補充道“他是人是鬼我還真沒法確定,反正這類人非常危險,既然他又一次出現在你的面前,肯定是用某種方法盯上你了……”
李嵐也是越聽就越不安,他有些焦急地道“那戚言現在不是挺危險?…哎呀姐!你就不應該讓他再來泰國的。”
戚言深吸口氣,調整好激動的情緒,拍了拍李嵐的肩膀道“沒事的,他要是想對我不利,我恐怕早就死了,根本活不到回國來遇見你們。
是他將‘鬼媽媽’親手送到我手中的,我心裡早就明白這個老僧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我,但我不管他有什麼目的,也不管他是人是鬼,至少現在不是想要我的命,他真要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總會再次出現的…….我等他就是!”
他這不是在過度自信,也不是在逞能。
經過這幾次的生死攸關,戚言也想通了,有些事情真的就像命中註定一樣,躲是躲不過去的。
就像一開始…為什麼就是他自己一個人單單就發現了那座神秘的黑廟呢?之前還以為是偶然,或者自己倒黴,但現在細想…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