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無不勝的破虜將軍,現在面臨著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難打的一場仗。
不慌,冷靜,徐徐圖之。
可是這種自我安慰堅持不了三天,就變成了煩躁。
很煩。
沒有陸棄娘在身邊,不聽著她的呼吸聲,他心煩意亂睡不著。
果然,人好日子過慣了,再也回不去孤枕而眠的日子了。
或許是老天爺終於開了一次眼,事情很快出現了轉機。
卻不是因為蕭晏努力,而是全憑巧合。
這日,陸棄娘剛採買完東西,回來和二丫一起賣貨,就聽有人喊她的名字。
“陸棄娘,陸棄娘是哪個?在哪裡?”
來勢洶洶。
陸棄娘心說,這是來了砸生意的了?
可是仔細一看,卻也不像。
來人是位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生得唇紅齒白,髮間青玉簪,面上敷著珍珠粉,杏子紅的箭袖袍子滾著銀鼠毛邊,襟口用明珠為扣,和脖子上掛著的金絲瓔珞圈一起,亮得晃人眼,腰間掛著香囊,走起路來叮咚撞著羊脂玉佩,倒像年畫裡偷跑出來的散財童子。
好一個——紈絝子弟。
陸棄娘心說,現在鬧事的都得穿成這樣嗎?
這也太捨得下本錢了。
比起來,還是二丫“乞討葬父”的成本低一些,不費錢,只費爹。
“陸棄娘!”少年氣呼呼地來到攤子前,上下打量陸棄娘一番,眼神嫌棄,“你這個胖婆娘,就是陸棄娘?”
“你怎麼說話呢!”二丫這個小辣椒炸了,叉腰罵道,“穿得人模狗樣,張張嘴就噴糞,怎麼,你跟狗搶屎吃去了?”
“你,你,你——”少年顯然沒見過這般陣仗。
還沒有人,敢這麼罵他呢!
“你這個——”
“我這個什麼?好狗不擋道,不買東西離我攤子遠點,別到處噴糞,影響我做生意。”
“你給我等著!”少年氣紅了臉,指著二丫道,“你等著小爺忙完了正事,再找你算賬。喂,陸棄娘——”
“娘,不搭理傻子。”二丫道。
“你才是傻子!”少年怒道。
“你全家都是傻子。”二丫不甘示弱。
“你全家才是傻子。”少年有樣學樣。
“鸚鵡學舌,學人精,跪下喊師父!”
陸棄娘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吵了起來,幼稚而激烈,頓時傻眼。
這少年,是來找事的嗎?
騷年,你似乎忘了初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