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則打著哈欠道:“二姐,你這麼早掐我起來做什麼?”
蕭晏聽著幾個女孩子說話,第一次覺得,家裡人多,好像也不是一件多令人討厭的事情。
有爭吵,但是更多的是溫情流淌。
“你傻了,我昨日跟你說的事情,你就著飯吃了?”二丫掐腰罵道,“去,把鐵柱給我喊來!記得小聲點,別讓鐵柱娘聽見了。我和鐵柱說好了的,你只告訴他我找他,他就知道了。”
鐵柱是隔壁鐵匠的兒子,今年十三,跟著親爹打鐵,敦厚老實,很聽二丫的話。
蕭晏想,這個二丫要做什麼?
姐妹商量這一段,他之前沒有聽到。
大丫猶豫了下道:“要不我也跟著去吧。”
“你去做什麼?”二丫道,“你會裝嗎?別壞了我們的好事。行了,大姐,你給我們倆熱點剩飯吃,我進去和他說!”
蕭晏還沒想明白這個“他”是誰,就聽到二丫走進來的腳步聲。
簾子一掀,她那張俏生生、不耐煩的小臉就出現在面前。
她也不進門,就在門口對蕭晏開口:“喂,昨日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我娘去借錢,別人追上門罵。你有良心,也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是不是?”
聽她生硬地說著“是不是”,蕭晏心裡就浮出一句話。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雖然口氣生硬,但是這已經是他“進門”以來,二丫對他最客氣的一次了。
“你想要做什麼?”
蕭晏想,她大概是要趁著陸棄娘不在家,把自己這個累贅攆走。
可嘆天大地大,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或者說,不是沒有,而是他不願意以殘疾之身,被髮賣的下場,去連累別人。
雖然現在,他連累了陸棄娘一家。
他能去哪裡?
蕭晏腦子飛快地轉著。
可是二丫接下來的話,卻出乎他的預料。
二丫高高揚著頭,驕傲得像只小天鵝,“我要帶你去賺錢,讓我娘早日還錢給那老虔婆,讓她閉上那張臭嘴!”
“帶我去賺錢?”蕭晏驚訝。
他這般,別說幹活,自理都不行,能賺什麼錢?
“對,你去不去?”
蕭晏:“你需要我怎麼賺錢?”
總要先把話說清楚。
“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你就躺在那裡就行。”二丫道,“這再簡單不過了吧。剩下的事情,你只管交給我。”
“躺在那裡?”蕭晏有些不解。
“沒錯。”二丫道,“躺在那裡,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你能不能做到?”
“若是動一下呢?”蕭晏問。
“那就是詐屍了。”二丫咬牙切齒地道,“不許動!”
蕭晏無語,但是他似乎,終於觸控到了真相。
“你要,賣身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