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會,笑了:“美人兒醒了?”
姜瑤也看清了面前人。
嗯。
是個陌生人。
長得還是挺俊的,眉清目秀,鬢邊簪花,如桃花郎,只可惜,眉間那股陰鬱破壞了那絲俊。
心裡想著對方是誰,反正不可能是個普通的。
普通人可帶不起這樣的發冠,也穿不了這樣的錦緞。
如國公府的婢女,紅玉這樣的,也只是比尋常百姓穿了好上一些的布,綾羅綢緞是別想的,更別提花樣。
可眼前人一身錦緞藍袍,袍上不論是袖口還是袍擺,甚至袍身上,都有繡娘花費許多功夫才能繡出的卷草堆雲紋。
束腰革帶上嵌著五塊玉璧,腰間佩珏,兩綹串珠垂下來,隨著走動,玉珏碰撞出叮咚的聲音。
而從他束髮用的、那幾乎是從一整塊羊脂玉上雕出的發冠,還有那插髻的玉簪,也都能顯出其身家不俗。
這恐怕不僅是不是個普通人,還是哪位世家公子。
該是哪位呢。
綁她,當真只是垂涎姜大娘子的美色麼?
姜瑤原來是這個判斷,可此時對上那雙眼睛,又覺得,恐怕沒那麼簡單。
這確實是個酒色之徒,可又不僅僅是個酒色之徒。
這就難辦了。
該怎麼脫身呢。
姜瑤撐了額,一副才醒來模樣:“這是哪兒?啊,我頭好暈…”
她晃了晃腦袋,面露驚恐:“你又是誰?我怎麼會在這兒?”
美人惶恐,瓷作的一張芙蓉面上,此時帶了驚懼,仿若有淚。
來人手中捏了白玉杯,靜靜欣賞了會,突然過來,一根手指捏了姜瑤下頷,笑:“我啊…是你將來夫主。”
他突然改了主意。
這樣的美人,若是就這般做了花肥,實在暴殄天物,不若納回家,這樣國公府將來追究起來,也不會起太大風波。
姜瑤卻只想往這人身上插個窟窿。
不過,忍耐。
忍耐。
她握緊了手中碎瓷,告訴自己。
還不到時候。
需…一擊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