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聽後也看了一眼大衛他們。要說信任的話,起碼他們三人李遊都是相信的,不過要說願不願意知曉公司的核心機密,這李遊不會替他們做主,於是也說:
“你們都是我最信任的同伴,但是公司的核心機密可能會牽扯甚大,必然伴隨著風險,所以要不要聽,你們自己決定。”
而大衛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決定留下來。
大衛:“我跟著師父走。”
曼恩:“跟戰友就要互相扶持,這是我的作風。”
薩沙更是什麼都沒說地站在李遊身邊。
賴宣看了也明白了:“好,看來各位都是有心理準備的。”
“一切都要從我父親,荒坂三郎的野心說起。到今年為止,他已經活了一百五十多歲了,但卻仍然不滿意。他想要的,是永生永世地統治荒坂帝國。為此,他研發了…”
在他說起荒坂三郎的時候,李遊就臉色微變,此時更是直接打斷:
“等等!”
賴宣果然不說了,只是跟李遊對視。片刻後,李遊揮了揮手:“大衛,薩沙,曼恩,你們先去地下室。”
大衛三人都是一愣:“可是…”
“聽我的,去。”李遊很堅持。
三人見李遊如此鄭重,於是也沒有爭辯,往地下基地去了。李遊再一揮手,夜魔們立刻散開到了禮拜堂的各個角落,全神戒備。
直到這時,李遊才看向賴宣:“你瘋了?你打算說什麼東西?”
賴宣繼續盯著他了一會兒,才說:“你很敏銳嘛。但是這不過就是民間流傳的常見陰謀論而已,何必大驚小怪?還是說…你知道些什麼?”
李遊哼了一聲,拉過一張凳子在賴宣面前坐下,也不跟他繞彎子了,說:“Rlic晶片,‘守護你的靈魂’專案的核心產品,.0版本只能把死者做成高階點的電子寵物,但是.0…能夠將人的思維、意識打包複製成印跡,儲存在晶片中,一旦有了合適的軀體,就能將晶片植入,讓印跡主人重獲新生。”
“荒坂三郎的真正目的,就是這個吧?”
賴宣眼睛一眯:“你居然知道這些事…我越來越好奇你的背景了,肯定不是什麼草根僱傭兵吧?”
李遊不置可否:“上次我的徒弟不是從赫爾曼那裡偷了rlic專案的資料晶片嗎?看了那個,也能猜出個大概了。”
“但是那裡面可沒提及將印跡注入軀體裡的事!”賴宣並不好糊弄。
李遊則說:“那就是我把rlic的資料跟民間傳說的陰謀論結合起來隨便猜的,沒問題吧?”
聽到這個回答,賴宣也不由得閉口不言。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李遊,說:“…你之前說,可以跟我合作。我當時還沒注意,但是後來想了想才明白,跟我合作?”
“我手裡有什麼事,什麼專案,是值得你這樣的傭兵看重,甚至主動提出要跟我合作的?在大眾的眼裡,我不過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公子哥!”
李遊也是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確實先入為主了,犯了用上帝視角思考問題的毛病。
而賴宣顯然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你當時跟我交談,從頭到尾都是以‘我有某個特殊目的’為前提在進行交涉,你又是怎麼能肯定這種事的?”
李遊一時沉默不語。
“所以,雖然我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隻能假設…你可能知道一些真正的機密,對嗎?”賴宣看向李遊,目光帶著洞徹人心的銳利。
“…不愧是,荒坂賴宣。”李遊舒了口氣,才說,“好吧,我當時確實犯了錯誤,但沒想到你竟然能察覺到。所以換句話說,我的那個假設,其實正是現實吧?要不然,你也不會當時一直沒發現不對了。噢,雖然從你剛才說的話來看,你已經是承認了。”
賴宣:“……”
“年紀輕輕就脫離家族,跟幾位公子哥一起組建鐵蓮華和鋼鐵之龍,一起打擊巨型企業。但在第四次公司戰爭之後,你卻又回到了荒坂家族,從此銷聲匿跡數十年…再次現身時,已經成為了荒坂內部‘鷹’派的領導人。”
李遊看著他,把名為賴宣的人的經歷緩緩道來。
“我相信有很多人都有疑問,那就是你當初為什麼要放棄榮華富貴,脫離家族,去搞流浪者部落,之後又為什麼突然迴歸?
“有人說你終究是貪戀權力,有人說你不過是慫了,假叛逆,還有人說你就是出去體驗生活,玩夠了就回家了。”
說到這裡,李遊先是一笑,然後又轉為正色:
“但是在我看來,這個名為賴宣的人,從來就沒有放棄過他最初離開家族時,所立下的目標。大眾看到的一切矛盾行為,其實都只是他在透過不同的方式,踐行自己的理想。”
“你說…我的看法對嗎?”
賴宣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