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恩看著他端詳著斯安威斯坦，忽然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為什麼一定要攔著我，但是就算這塊斯安威斯坦我拿不到，以後再有這種機會，我也不會放過的。”
“是嗎。”李遊並不意外，卻也反問道，“曼恩，你想要變強是為了什麼？”
“你想成為傳奇，理由呢？是想拋下過去的生活？還是想要權力和地位？又或者是為了別的什麼人、什麼事？
“跟我說說吧，也許我能幫到你。”
曼恩這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道：“…我常常有種感覺。”
“很難用語言描述，但是，我經常夢到自己在夜之城的荒原外奔跑。”他的聲音低沉，卻又有種飄忽疏遠之感。
“那是一片漫無邊際的荒野，我獨自一人，不斷向前。
“前方是沒有道路的，只有我跑過的地方，才有路存在。
“在那裡，我總會有種恐懼，覺得我無法停下來。一旦我在那裡停步了，似乎道路就會停止延伸，就會有什麼東西追上我，將我吞噬殆盡。”
曼恩看向李遊：“說來可能有些可笑，但這種無法言明的恐懼，就是推動著我不斷往前的最大原因…意外嗎？”
李遊搖了搖頭：“那是你的內心世界，別人可能無法理解，但也沒有笑話你的資格。”
“我同樣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希望能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永不停歇地前進，這點我知道了。”
說到這裡，他也頓了頓，才繼續道：“既然如此，那你要不要試試我的方法？”
“…嗯？”曼恩一愣，“你是說…像你一樣不借助義體變強的方法嗎？那是能學會的嗎？”
李遊言簡意賅：“能。”
“雖然肯定有些特別的地方你學不了，但這個體系是沒問題的。”
曼恩聽了，還真的認真思考了起來。
如果是幾個月後的他，聽到李遊這話肯定是暴躁地一揮手，嗤之以鼻。但如今，他的狀況還沒有那麼嚴重，而且更重要的是，李遊剛剛才徒手把他給暴打了一頓，這比什麼言語都有說服力。
李遊則趁機看向一旁的葛洛莉亞：“我今天說的，收大衛當徒弟，也就是想教他這種強化自身的方式。別的不說，至少安全性我可以保證。”
葛洛莉亞知道，李遊這是在向她“推銷”，她第一反應就是想拒絕，但看了看一旁思考的曼恩，卻沒有立刻開口。
而曼恩想了想之後，還真的發現了盲點：“就算你的這種能力可以學，但是我猜，普通人絕對練不到你這種程度吧？”
“如果力量比不上現在，那對我也沒有意義。”
李遊倒是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確實，一般人肯定抵達不了我的程度，這需要非人的天賦和努力，我也不知道你適不適合這條路。但是最起碼，這種方式不會把你變成賽博精神病。而且關鍵是——”
“曼恩，我看人還是很準的，而在我看來，你的身體支撐不了太久了。再不做出改變，你就會抵達道路的‘終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曼恩再次沉默了。
“也許你說得確實沒錯，最近…我能感覺到自己逐漸被追上了。”
“我不想在這裡停下，但是…我越是拼命改造，卻感覺彷彿跑得越慢，也許真的到極限了吧。”
李遊立刻說：“也有可能，是你的方式出了錯。”
“既然你已經接近極限，不如就換一條路，說不定就是海闊天空。”
曼恩終於被他說動了，點頭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嘗試一下。畢竟，我還不想就此止步啊。”
李遊露出了笑容：“好，那就這麼定了。”
他伸出拳頭，跟曼恩碰了碰，算是約定好了。
接著，李遊再看向葛洛莉亞：“那麼，你的想法呢？要讓大衛跟著我學習嗎？”
葛洛莉亞仍然有些猶豫。
她當然是希望大衛安心讀書最好，但是在夜之城醫療中心工作的她，也見識了太多的賽博精神病，深知其恐怖。
而今天她也才知道，原來像曼恩這麼強大的賽博朋克，也面臨著賽博精神病的威脅，這讓她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她同樣清楚，大衛哪怕順順利利地畢業並且進入公司，身體改造也是必需的，如果是特工之類的職位就更是如此。
葛洛莉亞並不知道大衛在義體適應方面的天賦遠超常人，她只是想著，如果大衛以後也遇到類似曼恩的困境，自己又該怎麼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