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輔導員說了,帶人旁聽可以,得是家屬。”
宋再旖腳步停一下,別頭一臉不信地看他:“你們輔導員真這麼說?”
沈既欲努著嘴點一記頭。
“那按他意思,我明天就不能來嘍?”
“要不我現在跟你求個婚?”
他接這話時沒看她,繼續走著,聲音也隨之散在風裡,語氣稀鬆平常,帶點笑,就像在問她晚飯想吃什麼一樣。
正值黃昏,金燦燦的一道從樓宇間斜下來,四周依然是人來人往,冬日寒風吹著當下這片熱鬧,有人踩著滑板來去匆匆,有人獨自駐足拍落日,也有和他們一樣手牽手經過的情侶,廣播開始放歌,是周傑倫的《我是如此相信》,宿命感挺強,挺應景,宋再旖聽著,然後轉頭,迎著光看向沈既欲笑:“誰要嫁給你?”
“誰問就是誰咯。”
“不要臉。”
“嗯,只要你。”
……
晚飯是兩人回翡禾公館吃的。
還是餃子,不過這次是裴枝和許挽喬包的,沒輪到沈既欲,他樂得自在,回房換了件薄衛衣,煙味徹底消散,清清爽爽往客廳一坐,逗著kii,只可惜春去秋來幾個輪回,以前威風凜凜的杜賓也成了老狗,趴在地上不算很有精神,只在宋再旖嘆它小可憐的時候跟能聽懂似的,抗議地搖一下尾巴。
宋再旖看笑,挨著沈既欲在客廳沙發坐下,從面前果盤順兩顆洗幹淨的草莓,邊往嘴裡塞,邊想起一件事問他:“年初陳遲頌也是去的美國留學,是吧?”
沈既欲聽到這話玩手機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她,不置可否地反問是又怎樣。
“你和他現在還有聯系嗎?”
“不多。”因為宋再旖挑起的這個話題,沈既欲幹脆把手機放了,眼睛微眯地問:“你有事找他?”
宋再旖點頭又搖頭,“我就想問問,他和司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倆怎麼了?”沈既欲對這些不太關心,只知道陳遲頌挺有種,撬自己兄弟牆角上位,他挺佩服。
“今天司嘉生日,我早上給她發訊息,她到現在都沒回我。”
就像是回到當初,司嘉因為和陳遲頌分手而和他的友圈斷聯,這種被連坐的感覺不太好,宋再旖想她交這個朋友是出於真心,覺得她漂亮,性格好,從來都不是因為她是誰的女朋友,更何況暑假那會兒宋再旖明明聽說陳遲頌大張旗鼓地回國重新追人來了。
沈既欲理解不到這麼深層次的地方,他只是看著宋再旖,看著她說話間翕張的唇,大概是剛吃完草莓的緣故,愈發紅潤,泛著盈盈水光,感受到他女朋友這會兒好像莫名有點委屈。
那瞬間他喉結滾動。
然後身體比腦子更快地給反應,他抬手,輕輕揉一下宋再旖的嘴唇,指尖的微涼溫度就這麼渡過去,宋再旖因此怔住,亂七八糟的也在剎那停止思考了,不自覺和沈既欲對視。
而他已經從翹著腿,懶靠沙發,變成緩緩朝她傾身。
五米之外就是餐桌,裴枝和許挽喬正在那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低頭包著餃子,是隻要她們抬眼就能看到他們兩個的距離。
短暫的呆愣後宋再旖回神,幾乎是用氣音問他想幹嘛,沈既欲不答,目光仍然緊緊盯著她,揉她的那隻手卻慢慢往下,很快改為捧她的臉,虎口託著她的下巴,指腹蹭過她的臉頰,在兩人之間僅剩岌岌可危的半米時,他停住,稍側一點頭,輕笑,是真的輕,如羽毛拂過宋再旖的耳廓。
他說:“想親你,給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