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的那段時間,宋再旖也沒閑著,她會去找聶書邇逛街,會去北江大學蹭課,天體物理、中外歷史、心理學……感興趣的都會去旁聽,期間還誤打誤撞地被點到回答過兩次問題,可是她哪兒會啊,站起來胡謅了半天,教授只能笑著讓她坐下,有在場同學因此認出她來了,知道她是法學院院草沈既欲那個高中自帶的女朋友,兩人轟轟烈烈談著的戀愛雖然沒到人盡皆知那步,但稍微八卦一點的都有耳聞,如今這麼近距離一見,發現宋再旖比口口相傳的還要漂亮百倍,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該羨慕誰。
而後北江飄第一場雪的時候,宋再旖以優異的成績申請到了美國常春藤盟校中的一所。
終於塵埃落定也就意味著離別將近。
當晚,宋再旖開了一瓶紅酒,公寓裡的壁爐燃著,暖氣打著,兩人一個坐在地毯上,一個坐在沙發邊,她話很少,沈既欲就安靜地陪著她喝,喝到她耳垂和頸部泛紅,他終於放了杯子,拿過宋再旖手裡的酒瓶,再帶著她回房,吻從門關上的那一秒落下,不激烈,卻纏綿得如同窗外那場洋洋灑灑的雪,額頭相抵,呼吸不穩,衣服也脫得亂七八糟,宋再旖被沈既欲抱到床上。
他低聲問她是不是不開心,宋再旖說怎麼會,她有大學唸了,還是名校,挺開心的。
可她分明連眼睛都是紅的。
看向他的時候,整個瞳孔都是他,只剩他,連天地日月都再難裝下。
到最後,她敗下陣來,妥協地嘆氣,說她有點捨不得和他分開了。
沈既欲聞言俯身,抬手捋開她額前的頭發,用一種很濃烈的目光和她對視,說:“那就不分開。”
而這話直到很久之後,宋再旖才懂。
原來沈既欲從這個時候就做好了打算,並付出著努力——他在大三那年以交換生的身份出現在了她的學校。
他又一次站在了她的前程裡。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眼前是沈既欲挨著她說完,就立刻重新吻住她,不複剛才的溫柔,來勢洶洶,宋再旖的酒勁也開始上頭,所以沒有一絲抗拒,反而渴求更多,主動抬腿去環他的腰,抬手去摟他的脖子,下一秒聽見沈既欲又低又啞的一聲笑。
她耳根倏紅,把臉往枕側埋。
沈既欲沒準,一把撈起她,四目被迫相對,她紅著臉,嘟囔著問他幹嘛呀,嗓音軟得不行,聽得沈既欲剋制不住地滾喉,卻還是耐著性子反問她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乖。
宋再旖說不知道。
然後沈既欲就用行動告訴她,一整晚都抱著她不肯放,宋再旖也特別好說話,他想怎樣都配合,外面零下幾度的低溫,他們在房間裡熱到流汗,尾戒被打濕了一遍又一遍,兩具身體始終親密無間,兩顆心也在這個寒夜緊緊相依。
……
第二天沈既欲難得地曠了半天課。
他睡到中午才悠悠轉醒,外面雪已經停了,放晴了。
宋再旖因為窗簾拉開的陽光而微微皺眉,輕哼一聲後翻身,想縮排被子裡,但被沈既欲眼疾手快地捏了下臉,她因此不滿地睜眼瞪他,可那一眼帶著剛醒的惺忪,軟綿綿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沈既欲看笑,摸摸她頭,說如果還困就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宋再旖覺得有道理,於是起床,但刷完牙就不困了,吃過飯後精氣神就回來了,幹脆就沒再繼續睡,回房換了衣服,化妝的時候順手遮一下脖子那兒的痕跡,沈既欲見狀問她去哪,宋再旖說陪你上課。
沈既欲有些意外地挑眉,宋再旖不是沒幹過這事兒,最初開學那會兒,她就心血來潮地和他一起去上課,大學教室寬敞,多她一個不多,沈既欲當然求之不得,當時兩人一前一後進教室還引起了小範圍的討論,可是,在第三次置身教室,聽那些法律條文跟聽天書一樣聽到睡著,被講臺前的老師發現打趣之後,宋再旖就沒好意思再去了。
所以反應過來後沈既欲當即揶揄地笑問她這是打算換個地方睡覺啊,被宋再旖沒好氣地拍了下手臂,警告地指他,叫他閉嘴。
沈既欲就順勢把人圈進懷裡,趁她沒塗口紅之前壓著親了好一會兒,美其名曰閉嘴可以,得用這種方式。
這個混球。
但沒辦法,誰讓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