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進房間她就特別嚴肅地警告他今天晚上不許碰她,沈既欲特別不解地問她為什麼,她就說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你要不答應我就自己去重新開一間房。”
沈既欲只能答應。
不過他怎麼可能說到做到。
在整座城市都進入沉睡,宋再旖也昏昏欲睡的時候,他關了燈,脫了上衣,翻身壓到她身上,宋再旖因為突如其來的受重而睜開一點眼睛,沒能看到沈既欲的臉,只能微垂眼看到埋在她胸前的腦袋,反應過來後氣不打一處來地拍他:“我要睡覺。”
沈既欲動作沒停,聲音悶著從那兒發出來:“嗯,你睡你的,我弄我的。”
……
兩人是在沈既欲生日前一天回北江的。
落地同樣是淩晨,沈既欲本意是想帶她回彙景灣,說反正許挽喬和宋硯辭度假去了,宋再旖卻執意要回家。
滿打滿算在東裕灣的這三天,她身上幾乎就沒怎麼幹過,不是被海浪打濕,就是被汗水浸濕,她自己的和沈既欲滴下來的,沈既欲買的那盒套是用完回來的。
她覺得這事兒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沈既欲拗不過她,只能開車送她回家,臨走前他說下午來接她,“睡醒給我發訊息。”
宋再旖應下。
適逢高考結束,沈既欲今年的生日排場比起以往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二代圈和學校裡親疏遠近的朋友全都叫上了,約的是晚上八點,包的是101nove.ub,陳遲頌家的場子。
而宋再旖這一覺睡到將近下午三點才醒。
睜開眼,房間裡窗簾闔著,遮光性強,視野近乎黑暗,結果拉開也沒好到哪兒去,外面天色陰沉沉的,像是在醞釀一場天氣預報之外的雷陣雨,睡太久導致頭都有點痛,宋再旖就揉著太陽穴起身下床,剛開啟房門,一團白影就朝她撲,肉乎乎的爪子扒著她的褲腿,心因此一下子軟掉,頭好像也不痛了,她彎腰蹲下,摸一把它的腦袋,笑問:“餓了是不是?”
小家夥跟能聽懂似的,脆生生的一聲喵叫。
這只銀漸層是去年年底她和沈既欲一起去領養的,走出寵物店的時候剛好飄了一場雪,她說就叫sno吧,沈既欲說都行,聽她的。
沒養在沈既欲那兒是因為他家那隻杜賓實在唬人,更別說這樣一隻又幼膽兒又小的貓,沒養在彙景灣是因為宋再旖怕自己疏於照顧,幹脆就帶了回來拜託許挽喬先幫她養著。
給許挽喬打電話問清家裡貓糧放哪後順手給沈既欲發去一條“我醒了”的微信,而後就放了手機,喂飽sno,進浴室洗漱。
水龍頭擰開時的淅瀝水聲在某個時刻和窗外一道悶雷重疊,但宋再旖沒在意。
沈既欲的訊息在她護完膚時送達,又變成惜字如金的一句“開門”了,宋再旖看著,滿腦子都是他話多又騷的那一面,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趿著拖鞋下樓往玄關走。
一開門,那股愈發濃重的雨汽味就撲面,潮熱洶湧,蜻蜓低飛,宋再旖就催著沈既欲趕緊進來,沈既欲笑說你急什麼,我又不是來跟你偷情的,被宋再旖沒好氣地打了下。
然後門在他身後砰的一聲關上,往裡走的時候宋再旖把空調改成抽濕模式。
sno原本吃飽喝足在客廳地毯上打盹,聽見動靜後睜開圓溜溜的眼睛,看到沈既欲後立馬就來勁了,很快黏上他了,沈既欲也沒推拒,抱起它擱腿上,宋再旖見狀笑道:“行,你正好陪sno玩會兒,我換個衣服化個妝。”
沈既欲沒吭聲,宋再旖只當他應了,但等她進房間,剛撥著頭發換一半裙子,細吊帶還掛在手肘沒提上的時候,房門就被沈既欲推開,他輕車熟路地進來,往她床邊的懶人沙發坐下,一言不發的,一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的樣子。
宋再旖就這麼盯他兩秒,也沒說一個字,隨他去,自顧自繼續把裙子穿好,走到全身鏡前照了照,她今天挑的是一條黑色背心裙,掛脖式細鑽領口,長度及膝,襯得她整個人窈窕纖瘦。
她滿意地彎了下唇。
回身往梳妝臺走的時候和沈既欲對上一眼,他掌心慢悠悠轉著的手機停住,轉而抬手摸一下耳朵,說:“我到樓下去抽根煙。”
宋再旖上下掃視他後發出一記輕嘖,像是對他自制力差成這樣的嫌棄,擺手趕他走,“煙灰缸在茶幾右邊第二個抽屜。”
“嗯。”
又在沈既欲的手剛搭上門把,叫住他:“我手機好像還在樓下,你等會抽完煙給我拿上來。”
“好。”
可是直到宋再旖化好妝,沈既欲都沒再進來,整棟房子有種詭異的安靜,她疑惑地蓋上口紅,推門出去,徑直順著樓梯往下,就看到那時光線昏昧的客廳,沈既欲坐在沙發上,宋再旖叫他一聲,他也不應,只有指間的微弱火光還在燃著,煙霧還在從他背對著她的肩身徐徐漫開,彷彿成了比空氣還安靜的存在。
宋再旖皺眉,幾步繞過沙發。
下一秒就看到他面前的茶幾上,她的手機放著,長久地亮著屏,被開啟停在微信的一個聊天介面。
她彎腰拿起來後看清上方備注是賀庭周的名字。
“他剛給你發了訊息。”
與此同時沈既欲終於且突然地出聲,宋再旖別頭看他一眼,指尖沒停地滑過被沈既欲翻到很久遠之前的聊天記錄,一點一點拉回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