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再旖也不甚在意,自顧自接:“我不甘心,辛辛苦苦準備了兩年多,憑什麼要因為生病就半途而廢?所以這事兒我沒打算和任何人說,因為沒人能替我考,噓寒問暖的關心也治不了病,考多少分,拿什麼名次我自己都能接受,可要是影響了別人,我沒法接受。”
她不清楚缺覺對沈既欲今天的考試影響有多少,但總不可能是零。
沈既欲目光更深地看她,賀庭周神色不明地注視她,蔡言易盯她的目光帶點兒惋惜。
而宋再旖誰也沒看,她抬頭看一眼輸液瓶,裡頭已經滴盡,於是伸手按鈴,護士來得很快,見面前圍著一幫人,喊著讓一下,人群聞聲散開,宋再旖因為剛才不慎回過血,所以針頭拔出來時手背比之前更顯淤青,徐老師問護士這嚴不嚴重,護士說沒關系,過兩天自己會消。
後來酒店是一行五人一塊兒回的。
冬令營進行到這兒,差不多就算結束了,臨門一腳只等明天閉幕式揭曉成績,但其實到了當晚十點多,就有一份獲獎名單在各個內部群裡流傳。
宋再旖開啟看了。
名單顯示一中四人都拿了金牌,但排名靠前入選國家集訓隊、獲得保送資格的,只有沈既欲和蔡言易。
她生病影響發揮能理解,那賀庭周又是為什麼呢,他明明挺有實力的,沒道理,想不通,索性不去費那勁,反正與她無關,給沈既欲發去一句恭喜後,就放了手機,進浴室洗完澡,把學校裡的書本重新拿出來,看了會兒,沈既欲的訊息在十點三刻回過來,卻沒回應她的那句祝賀,只有兩字:【開門。】
宋再旖看愣。
幾秒後手裡的筆啪嗒一聲擱到桌上,她起身,椅腳摩擦地面,拉開門,沈既欲就這麼明晃晃地出現在外面走廊,宋再旖問他幹嘛,他不答,直接進,宋再旖一聲輕嘖,也被他順手關上的門聲蓋過。
一回生兩回熟,他現在進她房間熟得不行,兩手插兜跟大爺遛彎似的,到桌前才抽手,從下午徐老師給她買的那袋蘋果裡挑了一個,掂一下,進浴室,洗幹淨,然後往她床邊坐,開始削皮,宋再旖就在半米之外,環著手臂,倚在桌邊看著他,兩人有片刻的沉默,房間裡只剩水果刀分離皮和肉的沙沙聲。
而後等沈既欲把蘋果削完,他咬一口,伸手遞過來,“甜的。”
宋再旖這才挑眉,“喲,沒變啞巴啊?”
沈既欲嚼動的臉頰緩滯,然後笑,宋再旖沒接,只又問一遍他來幹嘛。
“來看看你有沒有哭鼻子,有的話得哄。”
宋再旖知道沈既欲說的是她錯失競賽保送資格那事兒,平心而論,遺憾肯定是有的,但不至於傷春悲秋,走不了保送,那接下來幾個月她會全力沖刺高考,最後結果差不了。
所以當即嘁他“誰會哭”,頓兩秒,又勾唇笑一笑:“誰要你哄?”
沈既欲因為她這後半句徹底停了咀嚼,眯眼,起身,抬腳,轉眼到了她面前,站位也緊跟著變,宋再旖從垂眼看他,到一下矮人一頭,不得已仰頸。
“那你要誰哄?”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兩句話同時響起,兩個人同時注視對方,氣氛安靜流淌,宋再旖眼裡的笑意都快要溢位來,“反正不是你咯。”
沈既欲卻沒笑,也沒說話,只用單手攬她腰把她往上提的動作,讓宋再旖從原本倚在桌邊,直接坐到了桌面,他順勢站進她腿間,吃了幾口的蘋果被他輕擱到桌面,騰出那隻手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揉過她的嘴唇,眼內面兒上全都是“你再說一遍”的意思。
宋再旖仍笑著,剛要張口,就被沈既欲低頭整個兒吻住了。
拋開下午在醫院那個蜻蜓點水式的觸碰不算,上次被他這麼親還是挺久之前的事兒了,所以最開始宋再旖是真懵住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沈既欲已經特別兇地撬開她的牙關了,長驅直入,他的氣息連帶著蘋果的那絲清甜,毫無保留地送進了她的唇舌間,下巴被他摁著,腰被他箍著,宋再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任他蹂躪的小兔子,這種感覺很不爽,可是被他親得又很爽,頭腦發暈,只剩手還在抗議地拍他背,不過很快就被他抓住,十指緊扣,按到身側。
親到後面宋再旖莫名覺得自己身體又燙了起來,如夢初醒地掙紮,沈既欲也親到不行了,再不停下他真的會瘋,剛撤一點距離,被宋再旖一巴掌拍在臉上,只可惜她現在根本沒什麼力氣,很軟的一記,比起打,更像是摸。
“你是不是有病!”她喘著氣罵他。
他的呼吸也亂,但腦子沒亂,“有病的人是你。”
“你知道我有病還親我?”
“我不在乎。”說著,沈既欲把人緊緊擁住,下巴擱到她的左邊肩膀上,浸滿情慾的嗓音偏偏特別認真地叫她:“再再。”
宋再旖還在研究怎麼推開他,聽到這一聲心倏地麻了下,本能地應:“嗯?”
“一起去北江大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