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女生連應兩聲,對自己一半一半的聰明不以為意,又自我介紹地報了家門,說她叫都秋菡。
柏時琪應,手裡提著那罐雪碧,悠悠晃著,聽都秋菡挑了個話題,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目光卻始終注視不遠處的沈既欲。
他躬身坐在沙發邊,手肘撐膝地向前俯身,單薄短袖貼著背脊,勾出少年的骨骼感,仍在和周肆北打著遊戲,螢幕橫過來,快速而利落地操作著,骨節修長,畫面極具觀賞性,偶爾等複活的間隙,他會松右手轉一下手腕,連帶著手背青筋和小臂線條一起繃緊。
柏時琪盯著,喉嚨有點幹,抬手喝一口冰涼的雪碧。
放下時沈既欲也等完了複活,重新加入,他打遊戲不像有些男生大喊大叫,一言不合地就開麥罵人,他安靜又從容的,只有時不時和隊友交流兩句。
“你先別急,我去草叢做個視野。”
“等會團戰打一波大龍。”
“對面韓信殘血,周肆北你去收人頭,下路給我。”
……
低磁而冷淡的嗓音,夾雜在遊戲呯裡啪啦的音效裡,柏時琪想不通怎麼可以有人連講話都帥成這樣。
直到注意力被都秋菡拉回,她才稍側腦袋,看見都秋菡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盒煙的,指間已經夾上一根,打火機在左手把玩著,詢問她介不介意。
柏時琪沉默兩秒,說不介意。
都秋菡就笑著點燃,煙霧在下一秒散開,她打趣地說:“沈既欲的局向來都不讓我們抽的,也就宋再旖走了,他才懶得管。”
柏時琪的手部動作緩緩滯停。
都秋菡也眯眼看向那堆格外吵鬧的男生,“沈既欲這人呢,其實沒什麼底線和原則。”
他自己就是自己的理,信奉的是我明牌你隨意,認的就是那些陰暗逼的執行力和眼見力不行,對人對事永遠坦坦蕩蕩,永遠隨心所欲。
但前提是,別碰宋再旖。
不然他有一萬種手段把人弄死而不自知。
……
陳遲頌和梁京淮是四點半到的。
兩人剛從學校的一場模擬考裡脫身,匆匆到場,周身都還帶著一股外面的熱浪,一前一後進門,感受到滿屋子的涼氣混著一絲煙氣,有些意外,環視一圈後發現宋再旖不在才瞭然,問沈既欲你老婆呢,沈既欲從廚房走出,“她出去有點事。”
說完作勢把剛拿的兩罐冰啤遞給兩人,陳遲頌接了,梁京淮卻擺手,說他等會要去接司嘉。
陳遲頌偏頭看他一眼,“你開車去接啊?”
“我哪來駕照?”
“那廢什麼話,沈大少爺親自給你拿的不賞臉?”
沈既欲聽笑,然後也不管這兩人是不是又要爭上幾句,把啤酒罐放在他們面前,算著宋再旖出門的時間,轉身往陽臺走,給她撥去一個電話。
嘟聲響了整一分鐘,電話是通的,但沒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