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再旖伸手在桌底拍了他一下。
啪的一聲,不輕不重,正好消音在大人們的談笑聲裡,也沒人把注意力往他倆這兒擱。
許挽喬在確認她沒事後就轉頭去講昨天遇到的奇葩事了,宋硯辭在忙著幫她剝蝦,沈聽擇一手在夾菜,一手在幫裴枝揉腰,裴枝吃兩口,附和許挽喬兩句。
場面看著特溫馨,特融洽。
而無人察覺的桌底,沈既欲直接按住了她恩將仇報、打完就想收的手,面上笑意更不加收斂,以至於惹來裴枝側目,問他笑什麼。
宋再旖停止了掙紮。
沈既欲聞言點兒不慌,迎著因為裴枝這句看過來的幾道視線,搖頭說:“沒笑什麼,就覺得吃挺開心的,媽,我敬你一杯吧。”
說完,宋再旖以為他終於要鬆手了,卻沒想到他不僅沒松,甚至敬酒都沒站,就這麼老神在在地坐在原位,左手仍淡定地按著她,右手舉起杯子,那個被她喝了一半的杯子,先斜杯口和裴枝碰一下,然後轉腕,低頭,覆唇。
不緊不慢,不偏不倚,就貼著她喝過的地方。
宋再旖頭皮有點麻。
裴枝對沈既欲這個回答沒懷疑,對他這個舉動不在意,覺得一家人之間沒那麼多禮數,和他碰完之後就把自己杯裡的酒一飲而盡,落杯的時候沈聽擇立刻幫她滿上,裴枝因此撇他一眼,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沈聽擇同樣笑得坦然放肆。
笑完,他給自己杯裡也添了點,也自顧自和裴枝碰杯。
裴枝懶得理他,重新看向沈既欲,問他去捷裡的行程安排好了沒有。
宋再旖在下一秒同樣轉向沈既欲,卻不是想知道他的答案,而是因為他此刻已經不止於按著她的手了。
“嗯,周肆北有個朋友,在那邊有私人雪場,我跟他聯絡好了,落地後找他,他很願意給我們做向導。”
……
他在用指腹蹭著她的手背,蹭她浮起的青筋,蹭她凸起的骨節。
輕一下,重一下。
很癢,心髒都發麻。
……
“住宿呢?訂的酒店?”
“不是,那個朋友家裡有莊園,可以借給我們住,房錢我會照市場價付。”
……
他單手挑開她原本合攏的五指,勾一根,細細摩挲著。
……
“到時候衣服多帶點,別只顧著帥,那邊可比北江冷多了。”
“知道了,媽。”
……
他的手指隨之纏上來了,很緊很緊地纏。
就像小時候他們拉勾那樣。
然後,許下一輩子不變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