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叫道:“我靠!你怎麼懂這玩意兒?”
張起靈繼續道:“這東西在裡面,說明事情不是突然發生的,而且發生後,還能從外面拿來石像在這裡供奉,代表這件事雖然很可怕,但是不至於把他們嚇跑。”
胖子吸了口冷氣,走到那神像面前,問道:“小哥,雷王神兇到什麼程度?是不是和咱們的鐘馗一樣,是抓鬼的?”
張起靈搖頭:“雷王,是專門剋制邪神的。”
“這麼牛掰?”張海棠走到神像面前,左右看了看,實在看不出厲害在哪裡,她合掌拜了下做做樣子,希望雷王他老人家別計較她剛才說他野雞神這話。
胖子在一邊的篝火裡檢出兩根細柴,插進香爐裡,拜了拜,“不好意思,小弟們之前有眼不識泰山,一直沒認出您來,這點東西不成樣子,但也算是個形式,就當是張白條,要咱們能出去,小弟們一定把香油補上……”
張海棠覺得好笑,道:“你說的是什麼玩意?人家是瑤人的神,再說了人家是兇神沒那麼慈悲為懷,你求他又不會保佑你。”
胖子道:“神不都說眾生平等嗎?怎麼會搞歧視呢。”
吳邪附和道:“海棠說的對,我看你就別浪費你的柴火了。況且只有上級給下級打白條,哪有下級給上級打白條的?”
胖子道:“你懂個屁!你在杭州交稅,去北京就不交稅了?我這不叫白條,叫期權,咱們這叫先打個招呼,好過以後後悔。”話音剛落,只見插在香爐裡的細柴因為頭重腳輕,一下子帶動香爐倒了下去,香灰全打翻了出來。
吳邪笑道:“你看,人家清正廉明,不收。”
胖子嘖了一聲,覺得有些鬱悶,他把細柴掰斷一半重新插進去,再把灑出來的香灰用腳擦平,擦了幾下,吳邪突然咦了一聲,他對張海棠招了招手。
“怎麼了?”她湊過去看,見吳邪蹲在剛才撒出香灰的地上,用手慢慢將地上的香灰抹平,她一下子就看見了隱約的線條,這些線條非常圓潤,顯然有人在這神龕前的巖面上,刻過什麼東西。
吳邪興奮起來,一下把香爐翻倒,把裡面的香灰全部倒在地上、巖面上,繼續用雙手抹平,地面及巖壁開始出現更多細微的線條。
張起靈也湊了上來,他們一起把香灰塗滿了一大片區域,很快,一片歪歪扭扭的文字出現在面前。
張海棠蹲在地上,用探照燈去照那些文字,是繁體字,她一個個看過去,默唸道:“東牆,自左七尺,有十六。西牆,自左三尺,有七。北牆,自左五尺,有十。南牆,自左六尺,有四。細數,須三日內掘出複工。”她細想了片刻,忽然翻身站起走到某面牆上,口裡念念有詞。
“自左七尺……十六……”
張海棠用手指量了下距離,但所謂的七尺的位置上空空如也,除了岩石表面無數墨綠色的痕跡,什麼都沒有。
“不對……”她曲指敲了敲巖壁,又湊上去聞了下,“又是這個味道,就在這裡。”
吳邪從地上抓了把香灰收攏起來,放回香爐裡,然後拿著到那塊巖壁前,抓了一把,在上頭塗抹,果然看到上面再次出現了線條。
“哎?”胖子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那種留言太含糊了,是彙總式的最後留言,肯定會在巖面上也留下記號。”
“聰明。”張海棠感嘆道:“關鍵時刻還是你點子多。”
很快一個用線條勾勒的輪廓顯現出來,是一個不規則的形狀,應該是礦工用來做切割時所畫上去的定位,由此可以判斷當時的礦工們絕對是發現了什麼,想將裡面的東西掘出來。
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們卻看不見?張海棠說道:“他們怎麼判斷裡面有東西的?我們是不是少了什麼步驟?”
吳邪搖頭,就聽胖子說道:“採礦不都是用炸藥嗎?”
張海棠道:“大哥,這是玉脈你確定是用炸藥?”
張起靈想了想,對他們道:“可以先用火燒,然後用冷水潑,使石頭自然裂開。”
“對,對。”張海棠一拍額頭,立即道:“走!咱們去打水!”他們一齊沖到另一邊的洞裡,把脫下來的潛水服褲管打上結,然後往裡面裝水,再揹回去,就這樣連續往巖壁上潑了十幾次,岩石的顏色因為滲水而變深,表面玉脈的部分變得模糊,在他們面前那塊巖壁中,透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影子。
是一個人影。
剛看到的時候,吳邪還以為那是自己的影子,動了一下,卻發現那影子一動不動,瞬間,他們四人全部僵在原地。
四人沉默了一會,“裡面……是人嗎?”胖子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