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棠望著吳邪的背影,最後說了句:“記得赴約,十年已經到了。”吳邪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錶示他聽到了。
直到吳邪的身影徹底被黑暗吞噬,雨也終於停了,張海棠收了傘,拿出一隻翻蓋手機,沙漠裡沒訊號,這只是她私人使用的,軍用衛星電話,她翻找通訊錄,找到張海客的名字發了個表情包過去。
遠在北京首都機場,一名身穿長衣長褲的高挑女人聽到叮咚一聲,她拿起手機看到了那個醜醜的表情包。
女人摘下墨鏡和口罩,嘴角掛著抹若有若無的弧度,容貌赫然與張海棠一模一樣。
一個胖子站在機場出口,看到她就咧嘴一笑,“總算把你這個大寶貝給盼來了。”
……
雪地上被潑灑上紅色的血跡,無比刺眼。
鮮血不斷在指尖溢位,他能明顯感覺到身體機能的流逝,對面割喉的年輕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死亡。
吳邪冷冷地看著他,踉蹌著站了起來,捂著脖子向後翻入懸崖。
天空依舊很白,大雪依舊紛飛。
落地的時間比他想象的要短,交雜著紅色的雪將他整個人包裹住,一片白茫茫中,眼前卻看到了許多人的幻影。
有死去的人,有活著的人。
真冷啊。
鮮血不斷的從脖頸湧出,身上劇烈的疼痛逐漸被冰冷替換,他已經無法繼續思考了,大腦空蕩蕩的。
他閉上眼睛,一個難過的念頭湧上心頭。
他的脖子不好看了。
“吳邪——”
一隻手撥開了蓋住他臉的雪,脖子被一隻冰涼的手捂住,他聽到了一道略有些沙啞的女聲。
“醒醒!不能睡!”
他勉強睜開眼,想看看是誰,眼前卻像打了馬賽克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的是誰,他張了張口,發出的聲音跟漏風的風琴一樣嘶啞難聽。
“別怕,別怕,我幫你止血……”
恍惚中,什麼東西濺到他的臉上,還有些落到眼睛裡了,是血嗎?
……
一個星期後,當吳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適應了光線後他才發現不遠處坐了兩個人,一胖一瘦,一男一女,都翹著腿嗑瓜子一邊扯皮。
“你說咱天真的頭發還能長出來嗎?”
“這歲數了,我看難。以後多吃點黑芝麻,黑木耳補補。”
“這得補到猴年馬月,你去打聽下張家有沒有什麼生發的土方子。”
“咦?還真別說,好像是有什麼藥能長頭發,據說會拉肚子。”
“那敢情好啊,還能順道減肥。到時整兩瓶來,胖爺先試試效果。”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