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吳邪挖了一次後覺得有些疲憊,撐著看了一會後眼皮直打架就被潘子喊去睡覺了,不一會就聽見靠在樹幹下睡覺的吳邪發出的均勻的呼吸聲。
天色漸晚,張海棠正靠在離吳邪較近的一棵樹下擦匕首,正擦著,肩膀被人拍了下,回頭看見是張起靈,她給了對方一個疑惑的眼神,只見張起靈莫名的指了指吳邪的位置。
張海棠只好收起匕首走了過去,原來是這少爺在嘟喃什麼話,做夢了?
離得遠也聽不到什麼,張海棠蹲下身靠近對方的嘴想聽清什麼,不過這小少爺說話模糊不清,斷斷續續的,她實在聽不出個所以然,正想起身,只見身下吳邪突然一個激靈,猛的抖了兩下,吳邪就跟鬼上身似的,兩只腳亂蹬,嘴裡胡言亂語叫著什麼。
正在挖蛇骨的潘子都被他的動靜吸引過去,潘子忙喊了幾聲,“小三爺,小三爺。”顯然並沒有什麼用。吳邪還是醒不來。
胖子說道,“哎幹脆來一下,保證讓你們小三爺醒的明明白白。”
張海棠眉毛一擰,知道吳邪這是讓夢給魘住了,正要動手把人拍醒,哪知道說那時那時快吳邪突然一個暴起,張海棠只感覺頭皮一痛,腦袋被人抓著就撞到了樹幹上。
張海棠短暫的懵圈了一秒,額頭的痛苦一下子讓她回過神了,她怒罵道,“吳邪我草你大爺的!敢打我!?”罵完伸手對著吳邪後腰用力一擰,只聽見哎呀一聲慘叫,吳邪驚恐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張海棠怒不可揭的臉,他臉上還有些驚魂未定。
這時候阿寧走了過來,一見到她吳邪臉上表情突然扭曲了下,顯然想到什麼可怕的畫面,下一秒後腦勺咣的一聲,被拍了一下,“你小子夢還沒醒嗎?”張海棠沒好氣的捏著吳邪的臉晃了晃他的腦袋。
吳邪被晃的就清醒過來,臉色露出幾分尷尬來,潘子問他怎麼了,他只是支支吾吾的說是做了個噩夢。
他要是說夢到他們挖出來的蛇骨裡面有具屍體是阿寧,估計阿寧就得氣得當場踹他。
這時候蛇骨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挖出來了,吳邪順著礦燈的光看去,就看到蛇骨的深處,藤蔓糾結的地方,有一捆類似於雞腿的東西,只不過是黑色的,而且上面結了一層鏽殼,仔細一看就發現那竟然是三顆綁起來的老式手榴彈。正背在一具屍首身上。
吳邪看著不由就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下子走動都不敢用力了。潘子解釋道:“這是胖子先發現的,要不是胖子眼睛毒,我們幾個現在都可能被炸上天了。”
吳邪驚訝道:“這具屍體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帶著這種東西”,潘子猜測可能是在1993年的時候這裡有一批搞民族主義分裂的反動武裝逃進了柴達木後,民兵追了到戈壁深處,失蹤的那支隊伍的一員。
夜色漸深,胖子受不了先去睡了,潘子一邊擦著槍一邊對吳邪講他以前打仗的事,張海棠和張起靈兩人尋了一處他們外圍的地方靠著休息。
空氣太過潮濕,衣服淋過雨後黏膩又透著股怪味,張海棠便又點了堆火來烤幹,她悄悄對張起靈說了她之前發現的一件怪事,自己之前去找被定主卓瑪叫去的吳邪和小族長的時候,其實遇到過定主卓瑪他們,與之同行的有紮西和定主卓瑪的兒媳,奇怪的就是,在她經過他們三人時,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個味道,她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西沙海底墓裡在禁婆身上聞到的味道。
她講這件事和張起靈說了後,意外的,後者非常冷靜,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張海棠見他似乎都知道的樣子,也不去問了,一路下來,她也有些累了,便靠著發起了呆。
其實對於今天胖子說的事情,對於她以前有個男人這件事蠻在意的,以她這種顏狗性格,會去喜歡一個和自己品味完全不一樣的男人,以她現在的性格來講簡直不敢相信,她或許會因為太過無趣而找一個臨時伴侶解悶,也不會認真的去找交付真心的愛人,因為她知道自己與普通人之間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張海棠忍不住想,當時她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地方吧?
他長什麼樣呢?性格如何,他們曾經怎麼相處的?
還是說,這個人根本不存在呢?
她盯著火堆眨了眨有些發幹的眼睛,因為實在想不起來,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好像什麼地方缺了一塊。有些說不上來的難過。
“海棠,”張起靈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張海棠扭頭去看,只見原本已經閉目休息的張起靈不知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清淩淩的盯著她看,忽然,張起靈抬手輕輕蓋住了張海棠的眼睛,他緩緩垂下眼簾,“別想了,睡覺。”他的聲音平靜極了,好像有安撫人心的魔力一般。
手掌下,聽著張起靈低沉的聲音,張海棠莫名的就平靜了下來,她閉了閉眼,所幸不去想了。
事已至此,現在鑽牛角尖也沒什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