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阿衡，怎麼了？”他焦急的問著，等待她的回答和審判。
他怕她知道自己所真正隱瞞的事情，也害怕她在和自己以這種方式告別。
蘇芷衡沒有回答，只是再次抵起腳尖，勾著他的脖子。如同雨幕池塘裡直直挺立的的荷葉不顧一切擁抱著雨滴。
她的唇在抖動，甚至比剛才抖動的更明顯。顧瑜瑾害怕急了，害怕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害怕這是對他們感情的告別。
理智和恐懼的雙重交織下，顧瑜瑾再次推開了那個吻，雙臂緊緊環抱著她，一遍遍詢問著，
“怎麼了？怎麼了？”
等待他的卻並不是推開，是一聲聲越來越低的抱歉。
為什麼要突然說抱歉，是不要他了嗎？顧瑜瑾恍惚之中跌入了深海，冰冷的海水浸泡著剛才那顆還在緊張跳動的心。
不會的，不會的，她說過會永遠愛他，不會離開自己的。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不給她一絲放棄擁抱自己的空間。他不能讓她離開，一定不能，絕對不行。
顧瑜瑾細口細口喘著氣，生怕驚擾了她。腦海裡慌亂思考著，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說什麼話才能讓她願意留下。
“對不起，是我忽略你的感受了，對不起。”蘇芷衡低吶著。
這句話猶如一劑清新劑瞬間清掃了顧瑜瑾此刻的陰霾。
她沒有發現，她…只是在表達——歉疚。她又在歉疚什麼？
“阿衡，慢慢說好嗎？不著急，不要哭好不好？我最見不得你流淚了，和我是說好嗎？”
他這一說，蘇芷衡更愧疚，哇的一下哭出了聲。急了，眼淚大把大把的蹭在他胸前的衣料上，手緊緊攥著他的手腕。
顧瑜瑾靠著牆一下都不敢動，任由她發洩著情緒。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這個女朋友…一點都…都不稱職。”她的鼻音漸重，堵住了氣體順利進入的通道，
“我太理想化了，想去就去了，讀書好累，寫論文也好累啊，還要每天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你怎麼生病難受吃不下飯都不告訴我，我好失敗啊！”
說著說著哭聲又大了些。
他們離得太近，而她又哭的太急，鼻塞呼吸不暢，哭聲混著說話聲時斷時續。
顧瑜瑾耐心聽著她的委屈，心酸，還有愧疚，轉了下手腕將她的手掙開，慢慢推開她，將自己和她之間隔出一小段距離，好讓她呼吸暢快一點。
她的臉因急速哭泣和眼淚的沖刷顯的通紅，眼睛睜的大大的直盯著他看，就是不停哭。
顧瑜瑾急得上火，她一哭，他的腦子裡就是一團麻，笨嘴關鍵時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再次屈膝靠近她，將她的下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有節律的拍打她的後背。
她的哭聲漸止了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嗝。
“阿衡，好了。”顧瑜瑾稍稍放下心，回答她剛才的自我剖析，
“‘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這是我們提前約定好的事情，也是你的權利。不要被其他的思緒綁架。現在的你就很好很好。”
蘇芷衡搖頭，還在低聲抽泣著，“可是，你一直在遷就我，好的讓我都快忘了關心你了。”
“好傻的話。你現在就在想我啊！我已經很滿足了。”
他這話一說，蘇芷衡鼻頭又開始酸。
顧瑜瑾決定更坦白些，直起身來，注視她紅腫的眼睛，自我剖析著，
“阿衡，其實我不是什麼好人，沒什麼過人的長處，資質平平，品性無有十分，還算尚可。
我喜歡你，會不顧一切的靠近你，你厭惡也好，抗拒也好，我都會靠近你。
會自私的想要掠奪你的一切目光。
只要你不離開我，不厭棄我，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你的愛和陪伴是我餘生唯一的奢侈，其餘的我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