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直用命護住了你,你拼死將他帶了出來。你們都為彼此全力努力了。
爺爺知道最後留下的人是最痛苦的,會反複被回憶鞭笞,自我內耗,午夜夢醒會因為模糊的臉崩潰痛苦。”
又指著自己滿頭的白發:
“你看,這才幾年,就已經白紛紛成這樣。個中滋味,爺爺焉能不知。
可是你們還小啊!還年輕!有大把的時間,不能自我沉淪蹉跎下去。
阿衡,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忘掉痛苦的事,多想一些開心的事。
你爺爺寫信告知我,你快要成為一名兒童心理醫生時。我由衷為你開心,驕傲。
這些年,你一直嶽峙淵渟的遵守著兒時贈予自己的諾言,給那些孩子的承諾。也因此有自己熱愛的工作事業,有堅定不移的目標並為此奮鬥。這是一件多麼有意思的事情啊!
這也是阿直期望看到的鮮活明亮的你!”
蘇芷衡聽著林爺爺的話,眼淚早已經亂七八糟的砸在手背、手腕……所有被她使用來拭淚的地方。
樓梯上又急促傳來“噠噠噠”的聲音。林毅然抱著木鐘嘴裡嚷嚷著:
“爺爺,我修好了,你下次不要放床邊。你每次一翻身把它擠下床和地板親密接觸,我就要開啟它仔細檢查一遍很麻煩的!”
林爺爺擦掉眼淚板著臉回應著:“知道了,讓你修個東西嘮嘮叨叨的,我要是還沒眼花指定等不上你。”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誇你開心不!”林毅然落不了一點下風,急著回嘴。
下來後看到蘇芷衡和林爺爺臉上都掛著淚痕,梗著脖子質問林爺爺:
“姐姐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是不是又惹她哭了?你脾氣真怪。我剛才好不容易才把姐姐哄好的。”
林爺爺瞪著眼:“嘿,你這臭小子,沒個正形的,編排起我來了。我看是你媽不在家,這幾天沒收拾你,你身上那層皮又癢了。”毫不留情揭林毅然的短。
得了,吵不過,林毅然只能嘟著嘴表達不滿。
蘇芷衡招手示意林毅然坐到她旁邊,林毅然麻溜的坐了過去。蘇芷衡看著他抱在手裡的木鐘出神,
見她感興趣林爺爺解釋:“這鐘是阿直做著好玩的,來的時候順手帶過來了。”
“哥哥手藝真巧,做工精細,我第一次拆開修的時候修了好久,爺爺差點就要罵死我了。”林毅然吐著舌頭告狀。
林爺爺一臉嫌棄:“哼,那還不是你調皮撞壞了,要不然現在也好好運轉著呢。”
林毅然抿嘴小聲反駁:
“明明是爺爺不小心,還賴我。”
蘇芷衡細細觸控著木鐘。
圓潤小巧的表盤,表面的時間點是林毅直一筆一刻寫上又著色的。一長兩短的幾根針滴滴答答的轉動著。表座底下,雕刻了一個跳舞的小人,分針走一圈它轉一圈。正點,木鐘裡跳舞的小人會退回小盒子裡,接著響起一段鋼琴曲片段。
知道蘇芷衡放不下,林爺爺幹脆讓林毅然帶著她上樓去樓上的房間看看。
得了令,林毅然先帶著蘇芷衡去了二樓最裡面的房間。
木製棕色地板比其他的房間顯得更加嚴肅莊重,房間裡寬敞明亮,幹淨整潔。只擺放了一個神臺,上面擺著兩張相框裝裱好的相片,不茍言笑的林間風以及意氣風發的林毅直。
神臺上有兩個瓶子,一個是明黃色,一個天藍色。其上還有未燃盡的香燭。
林毅然在桌子上拿了三根香點燃遞給蘇芷衡。蘇芷衡接過香,拜了三拜,林毅然幫她把香插起來。
香直立於香爐之中,微弱的火光映照著獨特的姿態,釋放出一縷縷輕柔的煙霧,整個房間被香氣覆蓋灑下一份平靜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