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男低頭繞著林毅直吟笑
“在這份談話被錄下之後不到三小時,林董事長在林氏墜樓,聰明的林少爺,能否請您告訴我這是不是意外呢?”
指向很明確
“這些年林氏和陳氏商業往來頗多,兩家的長輩亦有些交集,對對方的底細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一旦林間風選擇退出,那麼這條船上的另一位掌舵人勢必會落水而溺。”
寸頭男又撿起一張照片展開在林毅直面前,林間風靈堂前痛哭的林母和一團孩子氣的林毅然。
“看看你媽媽和你弟弟多難過,相濡以沫的丈夫,慈愛如山的父親一朝離去,這孤兒寡母的多可憐呀!林大少爺你說是不是?”
林毅直蒼白的唇滲出血色,聲音嘶啞沉悶
“外人傳言李君言有一獨子李庭凱,人送外號鼠面菩薩,最擅長扮豬吃老虎,巧聲如簧,今天倒也是讓我長見識了。你說這麼多,無非是想讓我當你利劍對付陳氏,你真正高明之處在於真假參半的話混淆視聽,不管我信與不信我都已經是你手裡的一枚棋子了不是嗎?”
〔哈哈哈〕李庭凱笑起來
“還是小瞧你了,是個有腦子的主。說到底真相如何從來也都不是重要的,現在的事實就是林間風確實是死了,至於我們和陳氏是間接的操盤手,還是直接的處決者有那麼重要嗎?”
看著眼前遊戲生命面目可憎的人,林毅直蓄滿了氣憤。
“現在你爸死了,要讓陳啟那老家夥低頭必須有點重頭戲才行。接下來的遊戲我們換一種玩法。”
說著不等林毅直做出反應,李庭凱伸出手朝隱形攝像頭方向勾了勾手。
不多時房門開了,眼睛男押著蘇芷衡走了進來。
蘇芷衡腳步虛浮,眼神渙散,整個人都是被架著拖進來的,腳上的鐵鏈咣啷作響。
看見林毅直的第一眼蘇芷衡想掙脫跑上前,被眼鏡男抓住就是一響亮的耳光栽倒在地。
“住手,你們做什麼沖我來?別碰她”林毅直的聲音已經嘶啞,根本吼不出聲來。
李庭凱“阿豪和你說多少次了?對待小姑娘要溫柔些,別動不動的上手教訓人,人家好歹和我有半份血緣關系呢?”
聽著李庭凱瘋瘋癲癲的話,在場的三人只有一個人是震驚的。李庭凱假惺惺走過去想扶著蘇芷衡,被她一把推開避之如蛇蠍。
“怎麼了,我的好妹妹,平時的時候看著你叫哥哥挺親切的。怎麼,親哥反倒是叫不出口了?”
他的話猶如一股極高緯的寒流侵襲而下,陰氣森森。
蘇芷衡緩慢轉過頭,看向林毅直,他一臉嚴肅的搖頭。
“想是忘了說了,我的父親也就是李君言先生曾和你的母親陳佳女士是一對璧人,不過後來身懷六甲的陳佳突然嫁給了蘇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的父親也曾和陳佳女士求證過,一度想認回你,也好讓我多個妹妹。可是陳佳女士一直不同意,要不然我們兄妹怎麼現在才相遇呢?”
李庭凱言辭熱切,語氣卻散漫至極帶有一股糜爛厭惡的氣息。
蘇芷衡此時慢慢爬起來踱步到了林毅直身邊。地上散落的照片,盡管被林毅直有意遮擋著,她還是看見了模糊的鮮血以及白色悲傷的淚水。
林毅直搖頭想擠出一個笑容卻發現臉僵硬的做不到,只好低頭
“阿衡,別看了。”
蘇芷衡抬起頭,整個人抖如篩糠,拼命咬住嘴唇,閉眼點頭。
“臉疼嗎?”
“不疼”說著不疼半邊臉早已紅腫,
“他們經常這樣對你嗎?”
“沒有,他們對我還挺客氣的。”鬼的客氣。
“你別怕,我還在這裡。”
“我不害怕,從來這的第一天起我就沒有哭過。”兩人對視,眼神堅毅。
在暗無天日的房子裡,終於有一束光透過窗,照在兩人身上,不大卻也足夠抵禦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