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羨慕弟弟可以毫不費力得到所有人的‘愛’,輕而易舉的得到我想擁有的一切。
可是現在我還是會可憐同情他,為什麼偏生是在這樣的家庭,擁有常人難以承受的厚重的‘愛’。”
在談到這個愛恨交織的弟弟的時候,曉月泛紅眼眶裡的淚還是溢位來了。
弟弟享受的愛明顯多於她,可她還是心疼弟弟,心疼小時候更加不堪的自己。
“初中的時候成績不好,有次暑假作業偷懶,開學報道的時候被班主任發現了。
父親在旁邊看著用手狠狠敲了我的頭,老師和同學明顯被嚇到了。
我卻覺得沒什麼,這是他會做的事,意料之中罷了。”
似乎是覺得還不解氣,一路上他都在罵我,
‘讀個鬼,不好好讀書就出去打工’,
斜著眼睛看著我,咬緊牙口面目猙獰。如同看一個積怨已深的仇敵。
我並不害怕,習慣了他沖我甩臉子。
回家後,他和母親說了這件事。
母親說他不應該在學校打,在家打,別人看見不好看。在他們眼裡,面子比什麼都來的可貴。
父親轉眼笑嘻嘻的問我疼不疼。
他就是這樣翻臉比翻書快,從不記得他的行為有什麼過錯,堅持他就是真理。
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我對巴掌和甜棗同樣厭惡。
聽著他們說話我就頭疼莫名的煩躁難受,我在他們眼裡只是一個工具,不像是個人。
那段時間,不管父親說什麼,只要他一開口我就頭就感到尖銳刺痛。
偏他的話還很多,我躲他遠遠的,他的聲音卻不肯放過我,全方位立體環繞。”
後來曉月考上了縣裡的重點高中,父母覺得高興臉上有光罵的也少了。
讀了高中在家的時間少了很多,那段時間很累但不可否認那是曉月最純粹的時光
“同學們談話裡無法回憶的高中生活,卻是我夢寐以求的安靜樂園。
聽不見他們的話對我而言是一種奢侈。
不知是壓力大還是其它的原因,高中最後一段時間腦海中老是記起曾經不好的事情。
我整夜流淚,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可是腦子就是控制不住去想這些事情。
高考之後我第一次徹底的反抗。
我報考的所有學校都是省外的。
潛意識裡我想逃離那裡,逃離他們可觸及的地方。
我抗爭了很久,父親動用了我手機通訊錄的所有人來勸我,我的同學,親戚甚至是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他毫無邊界感,我鐵了心,騙他說
‘這個學校專業就業好工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