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衡站在橋邊,觸碰著冰涼的石欄,耳邊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孩童玩鬧的笑聲,商販們的叫賣聲,青年兒女互訴衷腸……
一切都很熱鬧,一切也都與她無關。
憑欄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星月似當年。
煙花太刺眼了她的眼眶早已蓄滿了眼淚,轉身背對煙火,啪嗒啪嗒,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
等她平複好心情,回家的時候,三個老人正商量著守歲。
最後被蘇芷衡以他們年紀太大對身體不好擋回去了,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著的,她留下來守歲。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的時候,新的一年到了。
隨後就聽到各家放禮炮的聲音,熱鬧燦爛盛大。
手機滴滴響,開啟訊息是大家發的新年祝福。蘇芷衡逐一回複完,開啟備注是直的對話方塊,未讀的資訊條數早已經99+,盯著螢幕好久發出,
“新年快樂,阿直”
給泛紅的數字又上了一道看不見的加法。
捧著不再回應的訊息,她慢慢抬頭看向天空,鼻翼靜默抽動著,泛紅的眼睛滾落淚珠。
她人生過往一十八年都參與的人,所留下的印記足以烙印在她未來生活的每一個毛孔。伴隨著呼吸,溫熱永不分離。
此時,天空中升起了藍色煙花,直沖雲霄。
在滿天灰燼散落的時候,遠方的星辰走近了,光輝暗淡之後陷入寂寥。
——
大年初一,按照舊歷,蘇家會很熱鬧,蘇芷衡一大早就以看望沈爺爺的藉口離開了。
快正午的時候,蘇裴領著蘇沅來拜年,蘇沅比蘇芷衡小一歲半歲。與蘇芷衡不同,從出生起蘇沅就在蘇裴陳佳身邊長大。
關於她們的事蘇芷衡瞭解的從來不多,第一次見所謂的妹妹也只是在六歲的一場生日宴上,沒什麼感情。
蘇裴與陳佳要結婚的時候,蘇奶奶和蘇爺爺不同意。
原因也很簡單,蘇奶奶和蘇爺爺都是從隊裡下來的,蘇裴原也是,父母希望蘇裴找一個差不多的人結婚。
當時也剛好有一個相當的人和蘇裴處。
到後來不知怎麼的,蘇裴堅持要娶企業家之女陳佳。退下來後也不走父母安排好的路,轉而進入陳氏,與父母期望相反,為此雙方鬧得很僵。
後來蘇芷衡出生之後,兩個人突然要鬧離婚。
蘇裴氣極了,把襁褓之中的女兒抱回家給家中老人帶。蘇奶奶和蘇爺爺氣的不行,對蘇裴又打又罵,問他是怎麼一回事。
他就是死犟不肯透露半段風聲,就這麼鬧了大概一個月,後來還是蘇爺爺出面,蘇裴和陳佳相互服軟。
只是至此之後,蘇芷衡就這樣留在了小鎮爺爺奶奶家中。
之後不到兩年,蘇沅出生了,蘇芷衡的存在就更加無人在意。大概外面的人只知道蘇裴有蘇沅這一個女兒。
蘇沅和蘇芷衡完全不一樣,雖然兩姐妹眉眼之間有點相似,但是周身氣質卻截然不同。
蘇沅像蘇裴多一些,五官精緻豔麗些。蘇芷衡像陳佳多些,五官偏向柔和,氣質更內斂。
向蘇奶奶和蘇爺爺拜完年,蘇沅耐不住跑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