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雖然膝下孫子孫女也不少,但是白筠是養在他和老伴跟前的。
誰養的和誰親,老人家也不能保證不偏心,到底養在眼前的情分是不一樣的。
就是白筠的爹媽都未必有二老對她這麼上心。
本來白筠一直在二老這邊住著,也挺好的,相安無事。
不過自從這丫頭被自己親生爹媽給接回去之後,短短半年,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這次要打定了主意要下鄉,就是他們趕過去勸都沒有用。
也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養孩子就沒有不操心的。”
張光耀心有慼慼,他年輕的時候工作連軸轉好幾天都能不覺得累,但是讓他照顧孩子,半天他就不行了。
忒累人。
“是啊,誰說不是呢。”
“這小丫頭也是死犟的,當知青難道好玩啊,還想著去建設祖國邊疆,就她那小胳膊小腿,讓她栽樹都要把她累死了。”
更不用說邊疆惡劣的氣候環境了。
“那你給小丫頭安排到哪裡去了?”
張光耀好奇地問了一句。
白奶奶接話道:“南省,那地兒怎麼著也比邊疆強許多。”
雖然現在是下鄉熱潮,但是稍微多打聽一下就知道,那些被安排下鄉的知青,日子都苦得很。
再說了,白筠一個女娃娃,前十七年都沒吃過種地的苦,她哪裡能幹得來這個。
白奶奶和白爺爺託人四處打聽後,在他們的能力範圍內給白筠安排了一個相對好一點的下鄉地點。
張光耀聽到南省,眸光暗淡了一瞬,不過還是安慰白奶奶和白老頭,“那地方不錯,鄉民也都挺樸實的,放心吧,白筠肯定好好地。”
白老頭嘆氣,“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啦,也不知道能照看她到什麼時候。”
下了鄉,以後大約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見一面了。
老人家心裡萬分不捨。
張光耀笑他:“誰還不是一把老骨頭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那麼難都過來了,他們也一樣。”
“哈哈,說的也是。”
白老頭低頭,“欸,老伴,那包我託人帶的大白兔奶糖你放進去了沒?”
下了鄉,第一個苦的就是嘴巴了,白老頭就想著在吃食上面給孫女兒找補一下。
白奶奶嫌棄地拍開他的手:“去去去,我好不容易把這個包裹收拾齊整,你別給我翻亂了。”
“我這不是不放心嗎?”
“用你不放心,整的跟家裡的東西你收拾過幾回一樣,當然放進去了。”
白奶奶叉腰,老頭子就會添亂。
張光耀在一旁哈哈大笑,老夥計一輩子夫綱不振,看來是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杜鵑和白筠打了一架,被罰搞宿舍衛生一個月,一人一半,還有弄壞的其他知青的東西,全都照價賠償。
兩人從這天開始,見面就跟烏眼雞一樣,三句話不到就開始互懟。
要不是宿舍的床鋪就那麼些,而且已經住滿了,白筠和杜鵑恨不得分南北極住著。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洗臉啊?”
一早上杜鵑掀開被子,踩著鞋子啪嗒啪嗒的在宿舍裡面走,出去打水洗臉。
扭頭就看見頂著兩個黑眼圈的白筠,神色幽怨。
“你昨晚上打了一晚上的呼你知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