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芳心裡門清,她的情況要比大房裡的兩個嫂子好的多,起碼她的公公婆婆手裡還有點錢。
不管咋樣,她都不可能空著手回孃家。
但是家裡一直沒有動靜,她尋思著婆婆不會也想著和奶學著,剋扣她們吧?
越想越不放心,江慧芳就去慫恿自己的男人去打聽婆婆的口風。
江慧芳正說起來,和江依雲還有拐著彎的親戚關係,平時江依雲對著自己的這個大兒媳也算是不錯。
不過人心隔肚皮,江慧芳有自己的小算盤,趙保家可還有個弟弟趙衛國呢。
萬一哪天弟媳婦兒進門,萬一婆婆偏心眼,把好東西都留給弟媳婦兒,她不是都白瞎了?
趙保家比較單細胞,他壓根沒聽進去自己媳婦兒的話,甚至反過來說江慧芳,“娘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問這個幹啥。”
問這個幹啥,家裡人多肉少,當然是佔個先機了!
江慧芳捶了自己男人一下,這個棒槌!
一身幹活練出來的腱子肉的趙保家紋絲不動,自己媳婦兒那小拳頭跟撓癢癢沒區別。
他反手就抓住了江慧芳的手臂。
夜色已深,床尾三歲的三寶已經熟睡,年輕的小夫妻,一個本來是氣呼呼,一個本是無心,可是鬧著鬧著就貼在一起了,最後在黑暗中黏黏糊糊兩個人疊成一個人。
一夜纏綿過去,第二天早上江慧芳想起昨晚沒說完的話,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那個賊漢子,就在這事兒上精,其他時候就是個棒槌!
江慧芳不死心,在婆婆早起洗臉的時候湊了過去。
“娘,馬上就中秋了,你看我到時候帶點啥回去好呢?”
江依雲洗臉的動作頓了一下,老趙家沒分家,就算他們自己能偷偷弄點東西帶出去走禮,也不好大張旗鼓讓老婆婆婆知道了該不高興了。
江依雲想了想,悄聲告訴江慧芳,“過幾天你公公領著保家去山上弄些山貨,到時候給你帶回去。”
江慧芳有些不滿意,但是婆婆都這麼說了,江慧芳也就把自己的意見給憋回去了。
五房裡,還能指望男人們上山蒐羅一點山貨,可是七房裡,蔡雯麗卻是捏著一塊顏色深沉的布料摸了又摸。
她捨不得!
這布她不想帶回孃家,可是自己男人身體不好,兒子女兒還在唸書,都是小孩子,也指望不上啊!
想了半天,蔡雯麗還是把目光投向了大屋的正房。
祁紅豆有些稀奇,家裡的媳婦,不管是兒媳婦還是孫媳婦兒,平時見到她都恨不得低著頭繞路走,今天怎麼還有個主動湊上來的?
蔡雯麗用碗裝著半碗拐棗,端到了祁紅豆跟前。
“娘,這是和平和玉姍摘的拐棗,特意給您留的,您嚐嚐?”
粗瓷碗裡,形狀扭曲其貌不揚的拐棗乍一看,像是化學課本上某種細胞的實體化,只是看著,完全不像是能吃的東西。
但是祁紅豆嚐了一個,這玩意兒是真的甜。
好吃!
趙玉姍是個吃貨,而且十分嗜甜,這些拐棗都是她盯著好久的藏在山疙瘩裡面,一到成熟期就拖著哥哥去幫她摘回來的。
蔡雯麗看著女兒拖著兒子摘回來那些拐棗,正在苦惱的她當時就起了借花獻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