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葛翠芝勉強緩過一口氣之後,十分強硬地拒絕了祁紅豆的要求。
“大隊長,十塊我們家絕對不可能給的!”
“今天他們家人把我們家砸了,又把我和我兒媳婦兒打成這樣,我要求的他們賠我們家十五塊錢!”
葛翠芝死死地盯著祁紅豆,打人的都敢要十塊錢,她就敢要十五塊!
眼看著這兩個還叫上價了,大隊長趕緊打斷,這不胡鬧麼不是!
“今天這個事,說起來,還是你們婆媳兩個的問題,敢這麼造謠人,被人打也要認,是不是?”
大隊長不講什麼大道理,鄉下人也少有因為什麼事情就去公安局裡面上綱上線的,大隊長斷過的家長理短的官司也不是一兩樁了,他說話還是很有公信力的。
就大隊長處理過的那些事情裡,像是這種嘴賤被人打了的,十有八九都是白捱打,為啥?活該唄!
被打的不是嘴賤就是心壞,這種情況他們普遍都認為就是該打。
“大隊長,我們已經認錯了。”
葛翠芝覺得大隊長的語氣聽起來對自己有點不利,趕緊提醒大隊長。
“嘴上認錯是一回事,實際態度是一回事,剛才愛民他娘也說了,你這個認錯態度有問題,我看著,大傢伙都看著,是覺得你這態度不夠端正,怨不得人家不滿意是不是?”
“大隊長,話不是這麼說的,他們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大隊長把臉一板,粗聲粗氣道:“不是這麼說的,那是怎麼說的?我說的不對,你說的都對?”
他話還沒講完呢,這個葛翠芝,真是人老愛作妖,比她弟媳婦兒差多了。
能幹大隊長的,不僅在大隊裡面要有威望,有一定的人民群眾基礎,還要有雷霆手段。
大隊長把臉這麼一繃,葛翠芝立刻想到,壞了,她今天被氣昏頭了,怎麼能夠在這個時候得罪大隊長呢。
不過大隊長比葛翠芝想的要心胸稍微寬大那麼一點。
他也沒揪著葛翠芝剛才得話不放,而是轉而對祁紅豆道:“雖然是葛翠芝、王春芬犯錯在先,但是今天你們人也打了,東西也砸了,大喇叭檢討道歉可以,十塊錢是不是就有點過了?”
祁紅豆用皺巴巴枯瘦的手抹眼睛,嗚得一下哭出來,“大隊長,你是個公道人啊,我知道十塊錢聽著有點多,可是葛翠芝上下嘴皮一碰,就差點要害死我孫女一條命啊!”
“這些桌椅板凳再多,難道還能比一條人命貴嗎?”
“我那孫女,學校裡面老師見過也沒有不誇讀書好的,以後準有大出息,要是因為葛翠芝、王春芬,我孫女兒以後上不成學,也不能成為一個為國家做貢獻的人,這是多大的損失啊!”
“這不僅僅是我們家的損失,也是咱們大隊、公社的損失啊!”
“就為這個,我讓葛翠芝賠十塊錢,多嗎?我孫女一年學費都要十二塊了!”
“大隊長......”
大隊長的耳邊好像有個蚊子在嗡嗡嗡,吵得他那個眼冒金星。
好傢伙,這個小老太太真不是一般能扯大旗啊,可是你又不能說她說的不對。
畢竟今天這個謠言要是真的被這麼傳出去了,只會愈演愈烈,最後真相無人關心,是真的有可能害死人的。
至於上不成學,那也是有可能的,謠言一出,學校裡面也不會倖免,孩子們都是最會學舌的。
不過,還是不太對。
現在這些事情都已經不可能發生了,咋還能要十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