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生氣了,一股ss級強盛的氣場迎面撲來引得她頭皮發麻。似是預感到不妙,她的牙齒開始打顫,而一切發生的是那麼快。霍衍用力一拽,連著手銬的椅子扶手就被他硬生生扯斷了。
他低頭去握礦石手銬,手背上青筋浮現轉瞬間手銬便有了裂痕。他狠狠一扯,手腕被碎裂的礦石劃出血痕但他還是快速將它扯開了。沒有手銬的束縛他自然可以肆無忌憚使用他那恐怖的異能,操縱瞬間能奪人性命的絲線。
跑。
時理腦海裡浮現出這個字。
但是,她不能跑。壓下本能,她迅速做出冷靜的判斷。他都瘋到這個程度了她還能怎麼跑呢?總不能“你的夫人在我手裡”這種把戲再來一次。
冷靜,冷靜思考。她下意識抬手牢牢抓住桌面,嘗試啟用她的異能。而與此同時散發著微光的絲線自他掌心中飛射而來。轟的一聲,他們之間長長的桌子碎裂成一塊塊。
一陣不同尋常的觸感傳來。她眼皮一跳,低頭一看,是霍衍的一根絲線捆住了她的手腕。再一抬頭,他整個人已經飛到她面前。
他在她面前降落,居高臨下看著她。“你的脈搏跳得非常劇烈。”他感受著絲線傳來的微小動靜,露出微笑,“你在害怕。”
時理怔了怔。敢情他還能用他的絲線診脈呢?也是太全面了。
“我沒在害怕。”她艱難吞嚥一口唾沫,仰頭迎上他目光。
她其實還沒來得及害怕。她依然沉浸在知道真相後的詫異中。
她靜靜地凝望著面前的霍衍。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當她套上面具,隱藏起妻子的身份,然後她便看到了他真實的模樣。他的脆弱,他的瘋狂,他的迷惘……他將這些藏起來的東西都放到了她面前。
他把雨衣屠夫,當做值得正視的對手。這個發現令她心情複雜。但在諸多情緒裡,唯獨沒有,害怕。
她低頭去看霍衍青筋浮現的手背。他重重喘息,強行按捺住縈繞周圍的殺氣將絲線收回。“我不殺你。”他說,“我答應過她。”
他緩緩彎腰,一手撐住她的椅背。於是他們近距離地凝望著彼此。有面具相隔,他難以窺見真相,而她卻能清晰讀到他眼中的憤怒的與狂亂。
當然還有一些,她讀不懂的情緒。
“當初見到我的小熊時,她是那麼孱弱,好像隨時都會枯萎。”他垂眸,像是陷入漫長回憶,“不知不覺她長大了不少,也開得越來越豔,理所當然,她會吸引來形形色色的蒼蠅。”
他用力一拍她的椅背然後直起身來。咬著煙,他大步走到視窗,透過窗戶望向窗外的車水馬龍。“她要離開我,我尊重她選擇。”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我和她都需要嶄新的開始。”
“確實,你說的沒錯。”雨衣屠夫靜默片刻,點頭表示贊許,“太依賴某個原生者的安撫是不健康的。”
“你什麼意思?”霍衍偏頭看她,“嘲諷我?”
時理:“……”好的我不說話。
“給你一句忠告,雨衣屠夫,我精心澆灌的玫瑰,眼界並不是你這種垃圾能想象的。”他望著她,忽而勾唇露出一個近似得意的笑容,“你得不到她,雨衣屠夫。”
他望著她,笑得張揚而得意。他就這樣大笑著邁步,走出了會議室。留時理獨自一人坐在這裡。
門外響起一陣談話聲。過了會兒江明慌慌張張跑進來,看向雨衣屠夫。“元帥走了,”他快步走過來檢查時理身上,“你沒事吧?”
時理緩緩回神,低頭看向手裡。她手裡還捏著一小半桌子的殘骸。邊沿被絲線利落切割,十分平滑。
她在腦海裡複盤了一下他們的談話。敢情霍衍專門約雨衣屠夫見面,就是為了告訴“他”,“他”得不到她?
“瘋子。”她忍不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