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一眼漆黑的二樓包廂然後轉頭看向不遠處亮著綠燈的逃生通道。她不再猶豫,果斷奔向逃生通道。
近了,更近了!自由就在前方!
眼看著綠色標誌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逃離,忽然間她的視野內闖入一群人。
時理定睛一看,正是莫海濤,還有簇擁在他身邊的一群保鏢。格鬥場亂的不能看,莫海濤顯然也想快速撤離。忽然和雨衣屠夫裝個滿懷他顯然也是一驚。
雨衣屠夫頭戴面具,滿身血跡一副法外狂徒的裝扮令莫海濤瞳孔劇烈收縮。時理在短暫的詫異後快速反應過來,她輕易擊退兩個近在咫尺的保鏢,然後亮出剛撿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挾持了莫海濤。
鋒利的刀刃距離莫海濤粗胖的脖子僅有一寸,莫海濤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
“等一下,等一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莫海濤快速說話,“你要什麼?獎金是不是,我給你,我都給你!”
哦對了,獎金。你小子就是為了賴賬所以要抓我去警局吧!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她現在想的是挾持莫海濤或許能更順暢地離開這裡。
時理在腦海裡快速盤算著。或許她可以逼迫他釋放那些原生者?沒錯,莫海濤大有用處。時理打定主意,拖著他肥胖的身體前往逃生通道。
她咬緊牙關,額頭上冷汗直冒。她剛打了一場,體能瀕臨耗盡,傷口處的鈍痛亦難以忽視,挾持這麼個大胖男人對她來說絕非易事。汗水滑過傷口,痠麻刺骨。她咬住顫抖的嘴唇。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現在還不想輕易放過莫海濤。她緊咬牙關拖動莫海濤肥胖的身體。而莫海濤此時是真的有些慌。
人有弱點,有慾念還好辦,他最怕的就是什麼都不要的亡命之徒。比如現在挾持他的雨衣屠夫。他看起來對錢沒有興趣,還一個字都不說。
能談判的都好說,就怕這種閉嘴什麼都不談的。
想也是,這種格鬥場上不要命的瘋子怎麼會理性地好好講話!莫海濤越想越怕。
“我警告你,你不會得逞的……整個光露星系都是我的人!”莫海濤語無倫次,企圖震懾雨衣屠夫,“元帥……就連元帥也是我的摯友,你殺了我他不會放過你!”
時理懶得搭理莫海濤。她還是第一次見莫海濤如此慌張。她拖著莫海濤繼續前進,不想莫海濤忽然大聲吼叫:“元帥!元帥救我!”
這男人真是煩的不行。時理正想去堵他的嘴,不想他整個大腦袋忽然亮了起來。在一片黑暗中,他發光的大腦袋格外引人注目。
時理腦子嗡的一下。莫海濤的異能竟然是腦袋變成電燈泡。
還真別說這個平時沒鳥用的異能現在這個時候可真是該死的好用啊!
時理咬牙切齒,反手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她的異能可是無效化,一巴掌下去大燈泡子直接被幹滅。莫海濤這下舒服了,不鬧騰了乖乖跟時理走。時理長舒一口氣,正要前進,卻聞到一陣熟悉的松木香氣。苦澀,冷冽,霸道而強勁地佔領她的感官。
咚,時理聽到自己的心髒重重一跳。她緩緩回頭,一片黑暗中,她依稀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漆黑軍裝襯出男人寬肩窄腰。他緩步走近,帽簷底下是一雙漆黑幽深的眼。他徐徐抬手,拉扯黑皮手套,金色袖釦散射出冷光。
在他身後,人們鬥毆,逃竄,尖叫哭喊。而他靜靜站在這裡,不受任何幹擾,自成一個世界。松木香氣連帶著ss級的氣場排山倒海洶湧而來。時理緊要牙關強行抬起視線,與這個宇宙最強的男人對視。
時間彷彿靜止,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清晰回蕩在耳畔。
“雨衣屠夫。”他開口,第一次這樣稱呼她。不同於小熊這個稱呼,他的口吻裡帶著一股,形容不出的氣勢。
“其他人都是你的障眼法,是麼。”他好似在問她,口吻卻無比篤定。有些事無需證明,軍人的直覺足以說明一切。
時理的呼吸正在加速。面前這個男人是宇宙最強,是統領宇宙軍隊的元帥,也是她的丈夫。
而他卻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在他面前,她就是個戴著面具血跡斑斑的亡命徒。她第一次以受保護者以外的身份,被他“看見”。
騷亂和奔跑聲甚至莫海濤的呼救在這一刻都成了背景音,他與她在一片混亂和血腥味中無聲凝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聽到他沉聲開口。
“能讓賽場騷亂成這副人間煉獄的樣子,有點本事。”他發出一聲嗤笑,“我該為你鼓掌,雨衣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