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理閉著眼睛裝死,但她微小動作沒能逃過霍衍的眼睛。“打工那麼多天,見到老闆就是這個反應?”他起手就是一波嘲諷。
時理本來就有一股子起床氣在身上,聞言更是氣得腦殼子嗡嗡作響。
那一般老闆見到員工是你這個樣子嗎?我請問呢?
誰家正經老闆跑員工宿舍裡看人睡覺啊?您有事沒事呢?
但考慮到對方真的是老闆,時理沒吱聲,只抬眼瞪著天花板。
“知道你在心裡罵我。”霍衍咬一支煙在唇間,“要不幹脆罵出來。不扣你工資。”
時理在心裡罵得更髒了。
霍衍從上衣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垂眸把煙點燃:“我看了你的出勤表,這兩天都在請假。就你這個工作態度,工資夠花?”
?
有事沒事,有完沒完了我請問?
“我身體不舒服。”時理按捺住心中怒氣,垂眸避開霍衍視線,故意用格外柔弱的語調說話,“我擰螺絲時不小心從手腳架上摔下來了。”
霍衍抽煙的手一頓。他站起來靠近時理,粗糲指腹捏住她的腮幫子,於是她被迫迎向他的視線。
她害怕又心虛,纖長睫毛撲簌扇動。漆黑深邃視線緩緩掃過她面龐上每一寸肌膚,她面頰溫度不受控制地上升。
她的臉上是有些不太尋常的傷口。視線繼續向下,脖子和鎖骨間也有清晰可見的淤傷。視線定格。
空氣溫度莫名下降,時理露在外面的手臂生起一片雞皮疙瘩。她定定地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心驚肉跳。
她怎麼會忘記他是刑訊方面的專家,什麼樣的傷害造成什麼樣的傷痕,他比誰都清楚。
他單膝撐床迅速扯開她的棉被,作勢要掀她的睡裙。而她眼疾手快迅速按住裙擺。
不能!
心中有個聲音在大喊,絕對不能讓他看到裙擺下的打鬥痕跡!
他想掀裙子,而她死死按住,一時間誰都沒有鬆手。他們在一片濃鬱的松木冷香中僵持。
靜默片刻,霍衍望著她忽閃的眼眸勾唇露出一絲陰冷淺笑。
“怕什麼。”他棲近,強勢的充滿當權者氣息的眼神死死鎖住她,“怕我發現你說謊?”
咚,心髒重重一跳。她竭力掩飾慌亂。
“我怕……”她攥緊棉被,近距離地看著他的眼睛,舌尖輕輕舔了舔幹涸唇瓣。
“我怕上次的事故重演。”她急中生智說話,“元帥可憐可憐我的床吧。”
霍衍一頓,繼而松開了手。時理迅速拉上棉被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她蜷縮在床角,只露出一張臉。霍衍看著她不由發出一聲輕笑。
“你笑什麼?”時理裹著棉被瞪他。
“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帶著一身傷睡在一張隨時會塌的床上。”霍衍低笑出聲,望著時理的眼中帶著一股陰冷,“小熊,我認可你吃苦耐勞的卓越品質。”
時理:“……謝謝誇獎。”
“跟我回去。”他懶得廢話,上手扯時理棉被,根本不容拒絕。
“不!我不回去!”時理緊緊裹住棉被大叫,“我喜歡這裡的生活!”
霍衍擰起眉毛,彷彿她說的不是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