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理迅速跳下床去追霍衍,她握住霍衍的手臂,霍衍站定,轉頭看她驚惶面孔,露出帶有嘲諷意味的笑容。像是在問,你以為你能阻止?
“江明!你快點走!”時理拽著霍衍咬牙大喊。
“小韓,你怎麼了?”門外江明的聽出些許不對勁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你放心,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時理只覺腦海深處嗡的一聲。江明的每句話,都足夠激發霍衍的殺意。
縱然對她沒有太多感情,他對自己擁有的東西,也充滿了佔有慾。
何況他這種位高權重的男人,最忌諱被人戴綠帽。
霍衍停在距離門半米左右的地方沒有再動。自他軀幹中蔓延出來眾多晶瑩細長的絲線。這些絲線便是他的異能。
此時絲線悄無聲息地蔓延著,很快便遍佈了整個房間走廊,彼此交織,細細密密,結成瑩白的網。
網繼續向門延伸。
時理見過霍衍用這些絲線整齊切下人的頭顱。那場面她記憶猶新。只要這些絲線透過縫隙鑽出門,便能輕易結束江明的性命。
更要命的是當其他人發現江明的屍體時,他們並不會知道他的死因是什麼。
這就是霍衍異能的厲害之處。
時理偶爾也會感到驚訝,她竟然真的跟這種殺人無形的怪物同床共枕了四年。
她不再多想快步上前。她張開雙臂站在他面前,站在一片潔白晶瑩,充滿殺氣的網中,喘息著看他。
“霍衍,別這樣。”她雙眸泛紅,輕聲說話。
“理由。”霍衍漆黑的眼眸盯著她。他的絲線,那可怖的殺人工具此時正溫柔絲滑地在她身側蜿蜒,延伸,即將鑽出門縫。
只需幾秒,江明就會人頭落地。
時理用力閉了閉眼。她深深吸氣,咬緊牙關向他走去。
沒有任何猶豫。她踮起腳尖用力摟住他的脖頸強迫他低頭,然後狠狠吻上他的唇瓣。
長久的相處令她明白一件事。
不僅僅是她的血可以安撫他的狂躁與殺意。她的吻,她的碰觸一樣也能。
在片刻的靜止後他火熱的掌心便箍住她的腰肢。他主動加深這個吻,而她毫不客氣,洩憤似的啃咬他的嘴唇。
唇齒糾纏,口腔中松木的苦澀味在血腥味的襯託下越發鮮明。周圍的絲線在空中輕快起舞,殺意正在消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詭譎的歡愉。
或許是許久不見。他的親吻如同掠奪,比他失控時還要粗暴一些。她脊背生寒,似能清晰感受到冷汗順著脊椎緩緩下落。與狼共舞,生死一線。
她腦海一片空白,想不出什麼對策,也不想計較什麼後果。她學著他的樣子不管不顧地進攻,撕咬。
在一片糾纏中他睜開眼睛,近距離地看著她因憤怒而泛紅的眼睛,哼笑一聲。他單手下探托起她的臀,抱著她大步走向床。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她被拋至枕被之間。
他俯身,單手將她兩只細瘦手腕禁錮於頭頂。她抬眸看他強勢,漆黑的雙眸。他好像在用這無聲的眼神警示她,要想門外的人活下去,就不要忤逆他。
她被濃鬱的松木香氣環繞,感到一陣恍惚。或許他的香氣,在關鍵時刻亦是麻痺獵物的毒素。渾渾噩噩間她後知後覺想到敲門聲和江明的聲音已經有陣子沒響起了。他沒得到她的回應終於離開了。這個發現讓她暗松一口氣。
霍衍敏銳地覺察到她的分神,咬了一口她的脖子,她輕叫一聲,憤憤對上他的眼:“你不是說不會在這裡……嗎?”
“改主意了。”他微笑,“從來沒在垃圾場過,試試也行。”
滿嘴垃圾場垃圾場的,這裡是她的宿舍!宿舍!你要那麼嫌棄你滾啊!
“混蛋!”她抬腳踹向他,他握住她細瘦腳踝的同時忽然聽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響起。
眼前一黑,緊接著整個人迅速下陷。時理定睛一看,原來是她不堪重負的單人床塌了。
她有些狼狽地爬起來。這張床,在她住進來以前就破破爛爛的,本身質量堪憂加之用了很久,如今這樣也是意料之中。她定了定神,抬頭看向霍衍。霍衍站在床的屍體前,表情非常的精彩。好似吃了一千隻蒼蠅。
時理看他這樣,情不自禁笑了出來。“這就是你們這些資本家剋扣工人福利的報應。”她帶著笑意開口,“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