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不自然地說:“你說,他們都在說什麼?對不起,我會和他們解釋的。”
啊啊啊,一定是因為他一直跟蹤她,所以身邊的屬下都在傳她有問題吧?作為afia,被傳出這樣的話確實是影響很多,他之後肯定會好好解釋的。
中原中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磕磕絆絆地道歉過,他不斷地想要解釋自己最近的異常,但遺憾的是,除了“對不起”“抱歉”“真的非常抱歉”以外,千穗沒有聽到任何的原因。
但上司和自己低頭,確實不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分針在轉動,電話在催促,千穗略過中原中也還在繼續的道歉,拽住他的手腕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接著,在中原中也疑惑的目光下,她平靜地轉過頭,用堪稱惡劣的語氣說道:
“想要我的原諒,很簡單。”
“現在,”她對上男人冰藍色的,寫滿了詫異的眼眸,“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如果不陪我把今晚糊弄過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中也君。”
“中也君。”
中原中也愣在了原地。
不是“大人”,不是“中原先生”,而是“中也君”。
“中也君?”
可惡!雖然是想不到的發展,但他確實該這樣做才對。畢竟,她原先找到的“男朋友”被他打暈了,於情於理他都要負起責任才行。
“中——也——”
中原中也這才恍然有人在叫他。他朝著聲源處看去,發現望月千穗正溫婉地笑著——雖然就中原中也看來,她的眼神並不十分友善。
她的手很薄,此刻覆在他的手背似乎也感受不到任何重量。但也有一種可能,是她不太敢真的靠他太近。一切都只是她在家裡拙劣的偽裝。
“……抱歉,”中原中也轉移視線,“我第一次到你家,有點不太好意思。我,我現在要去幫忙嗎?”
晚上九點。
一般來說,這個點都可以吃夜宵了。母親將飯局定在這裡,其實也顧慮到望月千穗與旁人極其不同的工作。
桌上的菜已早早備好,她的母親還在廚房忙碌著最後一道甜湯。她堅持不讓任何人幫忙,但望月的姐姐依然進了廚房。
望月千穗笑眯眯地看著他:“不用哦。”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感覺——他對這個家不熟悉,但望月千穗似乎比他更不熟悉。他們剛進門的時候,望月的姐姐——也就是望月千花——指著一個有些斑駁痕跡的花瓶,對千穗說道:“當時你說想養花,媽媽一直記得哦。”
可是那個花瓶都多久了。
最最最起碼有兩年了吧。
總不能是為了養花,買了些什麼名不副實的古董貨?中原中也腹誹著,卻也沒有在表面透露一分一毫。
望月千花也有個男朋友,此時就坐在他們的身邊。他模樣並不拘謹,顯然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千穗家裡了。
他坐在他們的對面,聲音很大方地說:“是千穗妹妹嗎?我是千花的男朋友,丸井裕泰。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千穗突然很用力地握住中原中也的手,中也立刻跟著道:“你好,我是……千穗的男友,中原中也。請多關照。”
“男友”這個字他咬得很重。也許是因為千穗的力道也很重的緣故。
這時候望月的母親和姐姐也端著甜湯上來,她們的神情很僵硬,似乎方才在廚房相處得並不融洽。這份僵硬在她們看見望月千穗時表現得更為明顯。
絕對有秘密。中原中也想。
這個家……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整場聚餐下來的氣氛都分外詭異,唯有望月由美發現“二女婿”正是先前扶她過馬路的好心人時,氣氛才小小地歡躍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