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音華擰著眉頭，觸及雲想請求的眼神，攥著包的手這才松開，抱臂在一旁坐下：“看你們玩什麼把戲。”
沒過一會兒，顧睿明也到達醫院。
周音華光聽腳步聲就知道誰來了，又蹙起眉頭，裡面的人連忙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聲。
門被拍得重重打在牆後，雲想從來沒見過顧睿明臉色這麼難看，皮鞋踏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腳步聲。
顧睿明進來環顧四周，只看到顧知妄和捂著臉的雲想。
“你媽呢？”
顧知妄不答，兜裡還藏著剛用完的眼藥水，雲想從指縫裡瞥了對方一眼，也繼續掩面哭出聲來。
比起剛才周音華進來時的沉重氛圍有過之而無不及，輕而易舉就將顧睿明帶進了溝裡。
“你周阿姨呢？”從顧知妄那裡得不到答案，顧睿明沉聲問雲想，“她不在這個病房，難道是……”
“你現在裝出一副在乎她的樣子有什麼用。”
顧知妄終於不再沉默，直視顧睿明：“人好好的時候你們只顧著吵架、冷戰，現在後悔也晚了。”
雲想一邊盡職盡責地假哭，一邊從縫隙裡打量顧睿明。
向來八面不動、沉穩持重的顧睿明現下領帶都已歪在一旁，絲毫沒有了平時的鎮定，甚至比周音華剛進來的時候還要狼狽。
聽到顧知妄憤慨的話，他眼裡都是濃濃的懊悔。
“聽說你們各自出差前一天，打算離婚。”顧知妄冷冷道。
“我怎麼可能跟你媽離婚，”顧睿明一怔，喊，“我從來都沒這麼想過！”
“你敢發誓，你從來都沒後悔過跟她結婚嗎？”
“這個時候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媽到底——”
雲想適時出聲：“顧叔叔！”
“你就告訴他吧。”
她放下手，眼睛已經被揉得通紅：“周阿姨出了這種事，顧知妄會這樣也很正常，而且不光他想問你，我也想知道，你收留我住在顧家，難道真的是因為對我媽媽念念不忘？”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怎麼會。”
顧睿明臉色灰敗：“我帶你回顧家，是因為你媽媽臨走前給我囑託，託我幫忙照顧你，再怎麼說我跟你爸媽以前都是朋友，他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就算我以前喜歡過你媽媽，但那也是十幾年之前的事了，這些我都跟音華解釋過，她總不信.....”
“如果你認認真真態度誠懇，每次都像現在一樣解釋，她怎麼會不信。”
顧知妄：“你們難道不是一提到這些就吵架嗎？”
雲想見顧睿明眼中帶上濃濃的懊悔，跟顧知妄交換了一個眼神，顧知妄道：“現在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有什麼想跟她說的話就說吧。”
他閃身露出身後的隔間門，顧睿明只當周音華躺在裡面，叫著對方的名字沖了進去。
數目相對，以為出了事故的人並沒有躺在病床上，而是站在幾個孩子中間。
捕捉到對方發紅的眼眶，周音華有些尷尬地看著顧睿明愕然的眼神：“沒想到，我出事你還挺難過。”
顧睿明領帶都歪在西服之外，錯愕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看出對方絲毫受傷的痕跡：“你不是出車禍了嗎？”
“我沒出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