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圍著假山繞了半圈,頭發忽然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
易拉罐拉環掉在腳下的青磚石上,雲想回過身,某人朝她挑了挑眸子。
“跟蹤我?”
“沒有。”雲想學會了面不改色地跑火車,“我來喂錦鯉。”
顧知妄薄唇微勾,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這個池塘只是名字叫錦鯉池,裡面根本沒有錦鯉。”
“是嗎?”
雲想循著旁邊的波光粼粼望過去,指了指前方池邊:“那裡好像真的有一條。”
顧知妄下意識看向她指的位置,毫無防備的,左手冷不丁被人從兜裡拽了出來。
雲想低頭打量對方捂得嚴嚴實實的手。
指節修長分明,食指和虎口不知道彈吉他或是拳擊磨出薄繭,在陽光下浮現出清晰脈絡,光是虛虛握著就能感受到爆發力。
手掌手腕手背都沒有傷口,只不過指腹比早上她看到的時候多了層跟膚色相差不大的創可貼,還傷了不止一處。
“這是?”雲想稍抬眼瞼。
對方任由她扯著半邊胳膊,吐出三個字:“創可貼。”
“謝謝你,不然我都不認識創可貼。”雲想說,“我問你這是怎麼弄的。”
顧知妄:“問這個幹什麼,考試不考。”
被哽得不知道怎麼回,雲想惡向膽邊生,故意按了按對方貼了創可貼的食指指腹。
頭:“不幹什麼,替石鳴驌看看你什麼時候能去店裡演出。”
雲想還在思考是什麼樣的受傷方式才能一隻手同時纏三個創可貼,顧知妄目光落在對方虛虛握著自己的細白手指上。
光看手掌對比就知道力量差距分明。
像之前一樣,他只要輕抬胳膊就能輕而易舉擺脫,然而這點微不足道的力氣有buff加成,自帶重力吸引。
有細細密密的電流順著指尖輕觸滲入手腕,逐漸攀升,蜿蜒向上。
顧知妄喉結微動,半邊胳膊感到陣陣麻痺,勉強壓下著不自在的躁意:“這週末吧。”
“這麼快就能好?”
雲想覺得身旁這人難得沒豎起渾身防備,有點想趁對方不注意把創可貼撕下來看看。
猶豫之中,手心被某種熱度侵染,微微潮濕,變得越來越灼然……
飛鳥蹦下枝頭略過池面,撩起的幾滴水珠彷彿同時濺在他們之間。
雲想被燙傷似的放下手。
分辨出教學樓的預備鈴,她轉身抬腳就離開池邊,自己都沒察覺到腳步帶上了一絲不顯見的慌亂。
回到教室掌心還有無法忽視的灼燒感,鹿綺見她腳步匆忙,疑惑地開口:“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雲想沒顧得上回答,先摸摸自己的耳垂,根本分不清是手更燙還是耳朵更燙。
她懷疑顧知妄是什麼火種顯形。
對方沒有在她後面一起回教室,後排一直沒人,等到下午才從後排男生口中得知,對方又去找鄭雋請假,光明正大的翹課了。
久違地一回頭就看到空座位,雲想猛然驚覺,自己好像已經習慣了動不動轉頭尋找某人的身影。
壞毛病,必須盡快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