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懂世界的扭曲與骯髒。
說到底,傑還是有些羨慕他的那份純粹信念。正因為他那樣純粹,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或許,他們註定是兩條平行線,永遠無法真正相交。
傑說:“我想離開咒術界。”
悟立刻道:“可以,我會幫你。”
“那兩個孩子,暫時以我的名義收養,她們需要接受正確的教育。”他的目光一寸寸往上移,順著坡道,向前延伸,最後落到了不遠處兩個依靠在車尾的身影上。
悟能察覺到,他對“人類”的憐惜之情正在減少。
他感覺這個種族好奇怪,他們似乎不懂如何珍視自己的同類,內鬥和紛爭似乎成了人類的標簽。
然而,他是由人類所生,這彷彿給他打上了磨滅不掉的標簽。
低階動物,只有簡單的求生慾望,不懂得生存以外還有什麼樂趣。
可人類不同,人類懂得製造垃圾,設立等級制度。
偏執的從來不是咒術師,而是人類這個種族。只不過作為咒術師,他們強烈的情感索取放大了人類的貪欲,便成為偏執的代名詞。
這種認知就像一頂爬滿槲寄生的桂冠,緊緊地勒住悟的心髒。
他和這群濫殺同類的怪物,師出同源。
裕裡一直認為,那些試圖去理解他人的人,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包括她自己,她無意為自己辯解。
瞭解一個人,是她用來尋找對方弱點的一種手段。
相應地,承受那些負面情感也是必要的代價。
她配合著掌聲,也跟著鼓掌。
慶祝某人邁出第一步。
接著,他走下演講臺,將她耳畔淩亂的碎發別到耳後。
為他們驕傲的教主,
慶祝信徒們的同行者誕生
我們的束縛和道路
正在開闢
在那群狂熱教眾的激昂高呼之中,隱約間,傳來了一絲微弱而破碎的哭聲。
教徒們紛紛讓開,將這位女子和她懷中的孩子帶到眾人面前。
女人眼淚婆娑,祈求神明救救她的兒子。
一隻形狀可怖的咒靈攀附著嬰兒,觸管深深埋入其頭顱,用力吮吸著。
“去拯救你的教徒。”裕裡這麼說,“這是你應當做的。”
她退至菅田真奈美身旁,很自然地與他的“家人們”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