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磨砂酒館內。
兩個模樣狼狽的男人重重地靠倒在沙發上。
酒保服務生看到熟悉的來人,馬上調整好情緒上前服務:“兩位是發生什麼矛盾了嗎?”
這麼多天以來,服務生對這個場面已經司空見慣,只慶幸這兩怪物沒有在酒館內打起來,他了解天與暴君的脾性,找他賠償簡直是從饕餮嘴中掏食,萬分之一的成功率都沒有。
“是他的問題!”五條腿修長的雙腿一高一低地交疊著,搭在茶幾上。
“確實是禪院君的過錯。”服務生點頭應和,話語間透露出對廢話文學的熟練運用。
甚爾驅趕走服務生,語氣不耐道:“你他媽調查我。”
“這不是屁話嗎,問你什麼都不肯說,我只能自己調查啦。”他理所當然地說,“我看起來像白痴嗎,對每一個接近我的人都抱有友善的心理,毫無防備地接受你們,我是那種人?不可能吧。”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查到多少有用的資料,更隱私點的資訊都被一個叫孔時雨的男人銷毀了,幾乎不用推斷就能猜出是禪院甚爾的意思。
是這樣啊?早就發現了嗎?
“所以啊,我才會好奇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甚爾,你的人生經歷看起來很悲慘吶,應該憎恨著咒術界吧,為什麼不趁機攪亂這攤渾水,反而——”
五條悟撐著下顎,唇角拉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昏暗的霓虹燈管下,那張彷彿被神明寵愛的容顏散發著極致魅力。
“貌似在進行著保護咒術界的舉動?維護和平之類的...這種,類似英雄的行為。”
【甚爾,你不擅長撒謊】
裕裡毫無波瀾的聲音突然在腦中回蕩。
“……”
所以啊,為什麼呢。
看起來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嗎。
五條悟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一瞬外洩的情緒。
這個男人以極其強硬的方式踏入他的世界,又以他強大而又神秘的處事方式勾起五條悟的好奇心,但悟也不是笨蛋吶,怎麼可能沉迷於對方的強大,而忽略了那些違和點。
“稍微有些難為情,認真說出口的話。”甚爾思忖著開口。
五條悟不明所以地等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我的孩子未來會踏入咒術界,成為你們這樣的人。”甚爾認真道,“我不想他的日子過得太艱難,就當提前交學費。”
“……就因為這,需要努力到這種地步嘛。”五條悟有些不自在。
蒼青色的瞳孔看了看他。
他理解不了甚爾眼中的情緒,那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名為親情的含義。
於是,他挪開目光,看向調酒的服務生,遊走在男性客戶之間的女郎,舞池裡性感搖擺的身影。
沒隔多久,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是為了女兒嗎?”
“不,是兒子。”甚爾輕聲說:“我的女兒,只是個普通人。”
……
不對吧,五條悟見過那個孩子,在一年前的一次任務中。
他也是根據搜查來的資料才隱約回憶起那孩子的樣貌,原來她叫裕裡啊。
五條悟記得,他和夏油傑都從裕裡身上感受到了咒力,因為那孩子未來很有可能進入成為咒術師,才選擇她成為傑的‘妹妹’。
“我該走了。”甚爾喝完二人杯中的酒,站起身,“你也早點回去,別讓朋友太擔心。”
“啊,不要嘛……手指不是還沒有回收完嗎?剩下的幾個咒靈也沒有找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