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周寂靜一片,唯有雨聲逐漸加大,淅淅瀝瀝的蓋過他嘶吼的聲音。
“知道嗎,無論你再怎麼想要逃跑,想要呼救,也不會有人聽見。”他的手指著這棟樓,“這裡是你的墳墓,裕裡。”
她以一種狼狽的姿態被扔進了地下室,男人關閉入口,脫掉被雨水浸透的衣服。
“他媽的,連褲子都弄濕了...我還希望你不要出去,明明表現得那麼乖巧,結果還是想要離開...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裡,在我買好工具之前,好好猜猜會發生什麼吧,對不乖的妹妹,我從來不會留情。啊...因為沒想到你今天會走出來,連東西都沒有提前準備好,你的懲罰延遲一天,好幸運啊裕裡,對不對。”
她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遭遇這些,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她昏死過去,一切結束後,她撐著上半身,朝角落裡爬,依靠在哪些被蟲啃食許久分不清是誰的大腿又是誰的頭骨的屍骸堆,她朝後縮了些,手臂擋在臉前。
好痛。
疼痛感撕扯著頭皮。
地下室的門突然被開啟,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放下梯子,朝裡面探頭探腦。
“甚爾,裕裡在這裡。”
孔時雨被一把推開。
疼痛讓她産生了幻覺,她努力仰起頭,讓身板挺直更好的看清面前的男人。越是靠近,男人身上的血腥氣息席捲她全身,她緊張的貼緊後背,一隻大手撈起她,穩穩地摟住她的雙腿。
“甚爾。”
“嗯,我來了。”
甚爾單手勾住地下室的入口,腹部猛地發力,抱著裕裡一躍而上。
“閉上眼。”甚爾將她的腦袋壓在胸膛,他沒有穿衣服,裸著上半身。她的鼻子撞在甚爾結實的胸肌,痛的眼淚直冒。
鼻腔裡縈繞著一股血腥味,經過玄關時越發濃厚,裕裡突然掙紮起來。
她一直記得男人把袋子拿走後丟進了玄關處的鞋櫃裡,還想說些什麼,視線瞥到一抹肉塊,嘴巴又閉住。
“誒呦,哭吧小裕裡,這幾天過的很害怕吧,好好地縮在父親懷抱裡哭出來會舒服些。”孔時雨撐著傘,難得慈愛道。
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啞巴,有著同樣的眼眸,同樣冷淡的神情,令孔時雨壓力倍增。
甚爾低頭看了眼裕裡,裕裡濕濡的小臉滿是雨水,呼吸平靜,睫毛低垂的,他很確定那不是淚水,女兒的心跳聲除了一開始剛看見她時加快了許多,後逐漸平穩。
他回想起十五分鐘前,在那個惡臭溢散的地下室裡看到的裕裡,小小的身體蜷縮在一堆骸骨中,像只受驚的小黑貓,他擦幹淨手裡的汙血才敢抱起女兒。
自責,憤怒,懊悔種種情緒充斥了甚爾的神經。他沒有照顧好妻子留給他的禮物,他讓裕裡受了委屈。
然後她叫了聲自己的名字,再沒有開口。
這令甚爾有些無措,裕裡太冷靜了,他不明白究竟真的不在乎還是那些負面情緒在裕裡的心裡慢慢堆積,直到一個爆發點才會如山洪般傾瀉而出。
在裕裡快要睡著時,她聽見甚爾低低地說了聲。
“對不起。”
裕裡仰頭,眼眸中泛起了一絲茫然。
他不敢看裕裡,只感覺到緊張,害怕裕裡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