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位戰爭…就是一場無聊又愚蠢的權力鬥爭。”費羅拉語氣中帶著些許追憶的情感,“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怨恨過勞博特,我甚至記不起獅堡的樣子,我最快樂的記憶是在伊美,但那時的記憶對於如今的我只是轉瞬即逝,我甚至記不起那個時候我為什麼最快樂。”
“而事實證明,勞博特也不過是別人的棋子而已,他自以為是超控著帝國的一切,但實際上卻被人當做傀儡控制,當他失去價值的時候又被那些人無情的拋棄。”費羅拉冷漠的臉上顯露出些許對人性的思考,“一個可憐的皇帝,也許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
“所以我才說亞爾曼可怕。”恩希艾拉像是在說笑,因為他臉上有玩笑的笑容,但話語間的嚴肅卻更加的明顯,“也正是他的可怕,我才選擇和他合作。”
“你以為顛覆帝國的統治僅僅憑藉亞爾曼一個人就可以?”費羅拉冷漠的掃了眼恩希艾拉,“他比我們更善於挑撥人的慾望,是無數人的慾望讓帝國崩潰,成就了現在的我們。”
“是的,他善於挑撥人的慾望,甚至更比我們善於製造仇恨。”恩希艾拉補充一句,“但他為什麼對培迪里根,不…應該說他為什麼對如今的帝國俯首帖耳呢?他甚至敢用戰爭來威脅我們!”
“你好像對此不以為意。”費羅拉瞟了眼恩希艾拉。
恩希艾拉咧嘴一笑,“如果是在以前,我或許會很在意,但如今的亞爾曼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水手而已,大海最不缺的就是像他那樣肆意胡言亂語的水手。”
“不要小看亞爾曼的力量,我在他身上察覺都不亞於培迪里根的力量。”費羅拉黑色的眼眸逐漸恢復紫色,“他的提議聽不上去很不錯,雖然他們沒有發現‘血源’的具體位置,但新大陸就擺在我們眼前,那邊濃郁的邪能簡直就是為我們而生。”
“但培迪里根好像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我們。”恩希艾拉聳聳肩,“之前北部叢林戰爭的失敗肯定讓他難以忘懷…他現在可是帝國的統治者,里根家族的人都是驕傲的,雖然他們表面上看起來很低調。”
“培迪里根是一個聰明的人,他知道該怎麼選擇,比起個人的榮譽易,他現在更在意帝國的未來。”費羅拉手指輕輕轉動,邪能環繞的同時血池裡面一具新的身體正在逐漸形成,“如今的他看似高高在上,統治著艾拉大陸所有國家,但除了他的岳父和精靈之外,其他國家對於他的統治更多的是礙於他的強權而非信服。”
“他想要保持現在的空前的統治權,唯一的條件是就是贏得與我們的戰爭。”費羅拉這時露出一副天真的少女笑容,“也是他運氣好,如今的同盟軍內部雖然有矛盾,但他們卻有一個共同的目標…而我們要給予培迪的,可以讓他們共同的目標更快實現。”
“您說得沒錯…不過,我們也快要從一個方面來看待這個問題,石坎銀斧願意親自來與我們會談就可以看出如今的同盟軍求勝心切,我們是不是…”恩希艾拉話只說了一半,但他要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你不用來試探我。”費羅拉微微側過頭再次瞟了眼恩希艾拉,“我與培迪里根一樣,同樣經受不住一次慘痛的失敗,如果同盟軍現在弱小得不堪一擊,我倒是願意試試,但你也看到了…如果強行開戰,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們都得消失。”
“所以,您是真打算讓出費爾德城和庫克鎮?”恩希艾拉問。
“當然,我們在這裡與同盟軍拼死一戰沒有任何好處,至少目前來說沒有任何好粗…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屆時我們可以繼續這次沒有結束的戰爭。”費羅拉對她又一個失敗的‘作品’皺了皺眉,內心深處對新大陸的探索愈加的渴望。
“我們擁有無盡的歲月,只要我們還可以繼續存在,就有無數的可能。”費羅拉沒有再繼續她的創造,轉過頭與恩希艾拉對視,“我甚至可以再等一萬年,只要不回到那無盡的黑暗中就行,但培迪里根或者整個人類文明以及獸人文明…亦或者其他所有文明也許在一萬年後都已經不存在。”
“我們剛開始也沒有想到人類之中會出現培迪里根這樣不合乎常理的強大聖騎士,未來人類文明也許會消失,但也有可能會變得更加的強大,我覺得我們不能寄託於未來。”恩希艾拉有自己的考量。
“你目前還有什麼好辦法嗎?”費羅拉沒有反對恩希艾拉的意見,“我指的是,可以快速打敗同盟軍,讓我儘快前往新大陸。”
“新大陸真的那麼好嗎?”恩希艾拉終究是忍不住問出。
“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吧,亞爾曼把你復活安排在我的身邊,不就是想要讓你給我灌輸新大陸的美好嗎?”
“剛開始我確實抱著這樣的目的,但我如今…”恩希艾拉低著頭打量自己,然後看著他的女王,“我們對未知的大陸還並不熟悉,而在這裡…我們擁有一支龐大的軍隊,您剛才也說過…我們已經等待上萬年,就算再等上百年又能怎麼樣呢?”恩希艾拉說道:“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完全可以把這場戰爭拖下去,拖到同盟軍內部矛盾激發的時候。”
“是的,我們可以把這場戰爭拖下去,但以目前克魯利亞帝國的能力,維持這場高消耗的戰爭五到十年不會有任何問題。”費羅拉漂浮到召喚室內一張冰冷的鋼鐵長椅側躺著,“你只想過我們去新大陸,但有想過新大陸的智慧生物來到這裡嗎?”
“如今新大陸的各方勢力還不知道有我們的存在,這才是我想要的。”費羅拉閉上了雙眼,“我不想新大陸再出現像精靈那樣自譽為正義的人,而且…雖然新大陸濃郁的邪能正是我們需要的,但不排除擁有更為強大的競爭對手,我們過去幾萬年的失敗就是因為太高調。”
“所以,儘快安排我與培迪里根的會面!”
…
費爾德城西部戰線平靜一個晚上,休息近十個小時計程車兵,在熙熙攘攘的聊天聲中迎來早晨漫天的朝霞,蜿蜒的炊煙慢慢籠罩同盟軍連綿百里的營區。
左側獸人營區陣線前方,培迪、安迪巴萊特、特洛克以及哈利汗圍在一堆篝火旁邊,手中翻烤著硬邦邦的乾麵包,旁邊皇帝新的護衛隊長貝澤在一口鐵鍋裡煮著魚湯,引得周圍的獸人士兵直流口水。
“石坎汗王再不回來,就趕不上我們的早飯了。”安迪巴萊特最耐不住性子,烤著麵包的時候不時的站起身到夯土城牆上眺望前方若隱若現的高地哨塔。
“放心吧,我們的法師每時每刻都在監視著。”特洛克看著手裡硬邦邦的烤麵包發愣,在來前線之前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東西,望著手裡黑乎乎的東西,他突然有些佩服帝國的那些貴族。
培迪看出了岳父的窘迫樣子,對著貝澤喊道:“湯還沒好嗎?”
“快好了。”貝澤並不熟練的攪拌著鍋底的魚肉,拒絕下屬騎士的幫忙,依照他家裡廚娘告訴的他的方法聞了聞湯的香味,然後又仔細的觀察著湯的色澤。
“是石坎汗王,女神在上,他終於出現。”又站起身的安迪巴萊特聲音不知覺變得很大。
篝火旁邊的幾人聞言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走到低矮的夯土城牆上眺望,前方巡邏的獸人士兵以及附近不少獸人士兵已經在大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