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迪接過丹門格林遞上來的情報,丹門格林則繼續說道:“還有…哈倫斯行省走私案的調查有了些眉目…”
他說得很保守,“您離開王都之後,有一些人趁機出手手中的貨物,被北方總局抓住了一些線索…而軍情處根據您的命令,秘密順著這條線索,查出一條從上至下的供應鏈和走私渠道,也查出了一些人。”
“你的彙報就像吃了黃豆之後放屁的馬又臭又長…說要緊的!”培迪對丹門格林的廢話明顯不感興趣。
“查出的這些人裡,有很大一部分是王室的人,而且有更直接的證據證明,賽維亞拉夫人在前期直接參與過哈倫斯領的走私。”丹門格林只得硬著頭皮乾巴巴的彙報。
“賽克馬恩的刺殺案呢?”培迪咬著牙詢問,雖然這個案件在明面上不可能再有翻案的可能,但培迪不會放過明目張膽挑戰他王權的人。
“澤羅丁馬恩子爵是策劃者,埃德溫菲林是執行者。”
“他們兩個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培迪皺著眉,“而且…還走得這麼的近。”
“王國的商貿改革之後,科溫德領自然不想放過這麼好的賺錢機會,於是他們就找到當時負責改革的埃德溫菲林…”
“我的母親,在他們兩人之間扮演著什麼角色?”培迪直接問出他最想知道的答案。
“老夫人一開始只是想支援潘妮殿下,馬恩子爵以您的侄子為籌碼,與老夫人達成了一些交易。”丹門格林原本想說出伊蒙德男爵在這場交易中扮演的角色,但轉念一想又隱瞞了下來。
“我真想把那老傢伙的頭顱掛在卡瓦爾堡的城牆上。”培迪冰冷的語言讓丹門格林把頭埋得更低,他口中的‘老傢伙’自然是澤羅丁馬恩,但這樣的話他也只能說說,因為澤羅丁馬恩已經主動卸去他的頭銜,更為重要的是王國內部在這次貴族叛亂之後需要一段長久的安定。
“母親…是否參與了這次刺殺策劃?”培迪詢問的語言中帶著輕微的顫抖。
“沒有!”丹門格林很果斷的回答,“老夫人早在賽克馬拉被刺之後,就已經和他們斷開聯絡,但有些事情並不是…”
“我明白了…”培迪不想再繼續聽下去,他打斷丹門格林的話之後再問:“潘妮?”
丹門格林此刻向後不可察覺的退出一步,“我們只能證明蘇克平原的勢力參與其中,奧特伍德也被證明是被蘇克平原的密探修改過某些記憶…沒辦法找出這件事情與潘妮殿下是否有直接關聯。”
培迪在丹門格林回答之後輕笑一聲,轉過頭盯著把頭埋在胸口的丹門格林看了幾眼,然後向前走出幾步,走到更為黑暗的地方,讓夜晚的冷風盡情的吹打著他略顯燥熱的身體,壓抑著心中那股無名的怒火。
前方遠處的戰場,一排又一排的‘照明術’升空與黑暗對峙,震天的喊殺聲充斥震動得耳膜不斷顫抖,亡靈的尖嘯拷問著內心,來往的戰場斥候和傳令官依舊在營區內穿梭傳達著前方的情報。
培迪的目光雖然在注視戰場,但他的目光卻是渙散的,神情也帶著麻木。
近十分鐘的沉默後,培迪轉過頭看向丹門格林,丹門格林也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王都的事情我已經交給王后陛下處理,她是什麼態度?”培迪詢問。
“王后陛下已授權漢妮娜男爵,逮捕名單上除王室成員之外的所有人。”丹門格林回謹慎的回答,“而王室成員,王后打算以派遣武官的名義,把他們流放到各國外外務部駐地。”
“另外…王后陛下在策劃對蘇克平原議會進行滲透。”
“就按王后陛下的意思辦。”培迪指著丹門格林,“以後這種事情就不要彙報,你直接聽從王后的命令就行…還有,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回到王都去吧。”
“是。”丹門格林恭謙的回答,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依舊不免黯然。
丹門格林離開後,培迪的心頭突然被一種無趣的感覺充斥,這種無趣的感覺讓他對身邊一切事物都失去興趣,他甚至不想去關心前方正在進行的戰事。
“我需要休息一會兒。”在冷風的吹拂中,一種強烈的睏意襲來,培迪對身邊的護衛隊長吩咐一句,便走到指揮台篝火旁鋪著絨毛毯子的長椅躺下。
沒過多久,培迪便在震天的喊殺聲中進入夢鄉。
彷彿睡了很久,又彷彿才剛剛躺下,培迪便感覺到有人在呼喚自己。
他睜開雙眼,略微刺眼的光線讓他下意識的擋住雙眼,耳邊傳來威利喬恩熟悉的聲音:“陛下,倫丁里根將軍傳來訊息,說是一切準備就緒,問是否按原定計劃…”
“現在幾點?”培迪看著已經大亮的天色。
“上午十點!”
培迪對護衛隊長的回答明顯很意外,因為他覺得自己好像只睡了半個小時,天邊的亮光讓他又一種身處夢境的恍惚感覺。
起身離開長椅後,培迪立刻感覺一種痠痛遍佈全身,這是穿著鎧甲睡覺的後遺症,不過他早已習慣得可以忽略。
瞭望鏡內,對面‘死亡要塞’正門附近大片區域已被第一步兵集團軍佔領,附近區域的防禦護盾也已破碎,左右兩翼的攻勢也正在不斷加強。
“城門口區域一共有四處邪惡祭壇,比我們檢測出來的還要多一處,獸人大隊為此付出兩百戰士的生命,第一集團軍也損失近一千人。”威利喬恩在旁邊簡單的彙報著昨天晚上的戰爭過程。
“聖騎士軍團呢?”培迪下達著軍令。
“早已準備完畢,就等您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