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上山打獵——打不到就撿點柴,女的留村搓麻繩編漁網——村頭的大樹就是她們的露天工作室兼情報集中處。
徐大牙的手往草尖處一捋,又從地上撿起一撮玉米皮,在袖子上揩兩下加進去:“這一上午的,電話就沒斷過。”
劉大嬸酸唧唧的:“我就說這些知青,心就不在咱這!瞧瞧,一有個風吹草動的,一個個迫不及待就想飛。”
她擠眉嘖嘴的,原本就高的顴骨更是崎嶇嶙峋。
徐大牙一邊把剛加了新草的草繩歘欻欻地搓實,一邊眼皮子都不抬地說:
“那人家本來就是城裡人,聽說住的是樓房用的自來水,腦袋有包啊不想回去想留咱這?圖咱這偏,圖咱這窮,還是圖這有你劉鳳娟人在山底這顴骨提前二地裡到山間的狗尾巴花?”
“我見你孃的鬼的徐大牙!”
劉大嬸氣急敗壞,一腳就朝著徐大牙歪去:“你他孃的嘴舔驢屁股了這麼臭!”
一邊正鬼鬼祟祟朝著幹草堆探頭的好事震驚抬頭:???
它正左甩右晃悠閑趕著蒼蠅的尾巴搜一下緊緊地蓋住了自己的屁屁。
不是,啊?
誰要舔驢屁股?沒有人問它這個當事驢的意見嗎?
它清清白白的一頭好驢憑什麼受此奇恥大辱?!
好事怒發沖冠,一雙驢眼瞪著就掃了過去,蹄子在地上嘩啦嘩啦地刨土:
來!讓它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兩腳獸對它有這樣的不軌之心!
徐大牙的攻擊力和她的牙一樣引人注目:“我要是舔驢屁股,那你就是吃了驢糞蛋。”
好事的蠢蠢欲動蹄子一下就停住了:
啊,不是,怎麼這一堆都是變態啊。
它默默地收回了蹄子:這也太嚇驢了,萬一它沖過去踢他們,這群變態兩腳獸抱著它的腿親怎麼辦?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君驢不利於危牆之下。
它能屈能伸地就要悄悄溜走。
突然就被一陣從大隊部方向卷來的風颳起來了。
宋軟剛隨手根草硬融入村頭情報中心呢,就聽過於撕心裂肺以至於聽不出是什麼玩意兒叫的嘶鳴聲:
“嗯!!嗯!!!嗯!!!!”
驚得她隨手在地上抓了個武器就蹦了起來:“什麼動靜?狼下山了???”
正拌著嘴的幾個嬸子也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齊齊地朝著聲源處望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所有人都呆住了。
“啊,小宋……”徐大牙猶猶豫豫地開口,這個能一口氣罵七個人不打頓的東北虎娘們兒第一次這樣不確定,“那個跳舞的,我怎麼看著有點像你家好事?”
其實不用她當旁白,宋軟已經看見了。
怎麼說呢,相當震撼的一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