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一會兒看著小丫小武他們,一群半大孩子,沒必要吃這麼多好東西。
白芳芳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一雙精明的吊梢眼緊緊地盯著宋軟分豆汁的手
灰綠色的豆汁被均勻地分到每一個碗中,白芳芳精明地在宋軟在倒她那碗的時候弄了點動響出來,宋軟手一晃,她那碗裡多了一層。
她嘴角露出狡猾的笑意。
宋軟看了一眼正沾沾自喜的白芳芳,嘴角也露出了一點神秘的微笑。
豆汁很快被分好,大隊長一家抱著虔誠的態度小心地把豆汁湊到了嘴邊,鄭而重之地抿了一口。
嘿嘿嘿,沒想到他們這些山嘎達裡的泥腿子,有朝一日能吃上首都……yue!!!
大人們還好,一臉的呆若木雞夾雜著五彩斑斕的黑,但還能勉強靠自己成年人的毅力穩住,小孩子們可不行,一個個就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窩肩膀皺臉的,看上去像是一隻只脖子縮成一團的燒雞。
還是沒成年就出來打工的那一種。
該怎麼形容這個味道呢
有一點變質酸菜的酸,一股特立獨行的臭,還帶了一股奇特的粘稠醇厚,怎麼說呢。
大隊長媳婦當場給大隊長一腳——讓她回憶起了這死老頭子大夏天一身臭汗回來還不洗腳就往炕上一躺,煩死個人!
大家有些不可置信,他們懷疑地相互看了看,首都的玩意,那肯定是好的哇,是不是他們晚上鹹菜吃多了舌頭出了點毛病,沒吃出它的味道?
再吃一口試試?
宋軟看著大隊長一家相互看了看,然後齊刷刷地凝重一張臉又是一大口。
宋軟:???
啊,別說她從北京帶來放了這麼久,結果把豆汁放得變好喝了?
對,是有聽說豆汁是發酵做的,講不好發了這麼多天,發到位了?
這怎麼行!!!
宋軟當場就怒了,低頭對著分發完後在碗底彙聚的那一層淺淺的剩下豆汁就是一口。
yue!!!!
沒錯啊,還是這個難喝的味啊!
宋軟幹嘔一聲,放心了,嚥下去的豆汁反上勁,又是一聲幹嘔。
她這一聲就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又像是卸下了什麼禁錮,炕桌邊上的人此起彼伏地開始幹嘔。
王雪率先叫出來:“這什麼玩意兒這,你不是給我們把首都的泔水帶來了吧!”
宋軟義正言辭:“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看我剛才不也吃了,什麼泔水!這叫豆汁!地道老首都菜!只是地方特色比較濃重,我們外地人不太適應。”
王雪半信半疑,又喝了一口,皺著眉頭吧嗒嘴,彷彿以前在哪裡吃過但是忘了,這會兒正細細品砸努力回憶起來呢。
然後整個人勃然大怒:“你放屁!!!!”
“這還不如泔水呢這,味道和我上次和孫婆子打架還有點像呢!”
這話一出,堂屋裡整個人都安靜了,不論是不死心正含著豆汁的,還是擰眉皺眼端著豆汁碗湊到嘴邊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這段時間一直和王雪同床共枕,睡得臉對臉頭對頭的王杏兒一口豆汁噴了出來,像一個小鯨魚似的,正正巧巧碰了對面的白芳芳一臉。
白芳芳臉上像是鋪了一層灰綠色面膜,變成了綠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