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眼珠一轉,找一邊的工作人員“換”了張紅紙——好在這會兒剛過完年還有存貨,在上邊寫上“攜友”,下面寫上“到此一遊”,中間寫上大隊長、大隊長媳婦和寧遠的名字,扯著條幅站在了了熊貓面前。
“師傅,我人拍不拍清楚無所謂,你主要給我這橫幅拍清楚了。”宋軟一手瀟灑叉著腰,一手條幅一抖展開,條幅在空中嘩嘩地飛。
宋軟看了一眼亂飛的條幅,造型也不擺了,伸出手拉住,就跟年畫上拉著對聯的童子一樣,立志讓條幅上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
照相師傅:真的,他活了這麼大把歲數,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嬸兒的照相方式。
一邊大的張龍長大了嘴巴:不愧是敢養老虎的知青啊,你看看你腦瓜子,就是不一樣。
他一拍腦門,興沖沖的也找一邊的工作人員要來了紅紙和筆,唰唰地寫上自己老婆姑娘的名字。
“師傅,也給我再拍一張!”
他拎著紙條,興致勃勃再次要求。
照相師傅:還帶傳染的。
他心情複雜地再次按下快門。
這會兒的照片不像後世那樣當場就可以取到,這會兒的相機裡面裝的是膠卷,要等著一卷都照完了,才會一起拿出來送去專門的暗房洗出來,前前後後最快也要一個星期。
張龍等不了那麼久,於是照相的人叫他留下地址,說到時候給他寄過去。
這也是這年代的常見操作,張龍拿著筆,一筆一畫小心地地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宋軟在一邊看著,想覺得這年代的人真純樸,放到後世,這種一沒聯系二交通不便,你知道他寄不寄啊。
逛完動物園,兩人又去天安門逛了一圈,沒趕上升旗,在旗杆邊上和杆子合影一張。
張龍還要趕回運輸隊開始新一輪工作,就跟那特種兵似的,一個景點接著一個景點地逛,一天下來宋軟的鞋底都薄了一圈。
她就跟那個早上被爺爺帶去晨練,上午被奶奶帶去買菜,中午被爺爺帶去散步,下午被奶奶帶去接孫子,晚上被爸媽拉出去遛彎兒再陪奶奶跳廣場舞的哈士奇,整個狗,劃掉,整個人眼睛裡失去了光芒。
張龍第二天就開車往回走了,宋軟還想著在這裡玩一會兒,婉拒了和他一起回去的邀請,直挺挺地在招待所的床上挺了兩天屍,這才勉強能爬起來。
怨氣很重的她第一站就去書店——她不是答應要給村裡那群小屁孩們帶禮物嗎?
宋軟走到書店門口,臉上流露出猙獰的笑意。
結果在書店裡逛了一圈,她傻眼了——哦豁,怎麼一張卷子都沒有?
寒假作業也沒有,看圖說話作文書也沒有,計算天天練也沒有——這什麼書店啊這,一點都不正宗!
難不成這個年代沒有作業?
宋軟非不信這個邪,在書店逛了兩圈實在沒有,轉頭朝廢品站殺過去。
果然,廢品站裡找到幾本《過好寒假》,都是藏在一堆廢品的正中間,也不知道是哪些個不想做作業的小孩兒趁著媽媽不注意藏進來的,要不是懟精系統給她開了掃描,還真找不到。
懟精系統一邊吧唧著嘴說宋軟長得像個人淨不幹人事,一邊興致勃勃地指揮;
【前進,向左轉,嗯對,就是這一堆,還有。】
於是宋軟又找到了兩本算術習題冊和一些手出的試卷。
她就說,在華國這片土地上,怎麼可能會少作業這種常駐嘉賓的身影。
很好很好,滿載而歸。
宋軟插著腰,在一片淩亂的廢品收購站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可把在門口閉目養神的廢品站大爺嚇了一跳,有些驚慌地捂住兜裡還沒揣熱乎的糖——他這是把什麼玩意兒放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