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平準備收回來的動作一僵,望向王杏兒的視線裡充滿不可思議。
不是,你還真要啊?
你們女人一般都不是溫溫柔柔、別別扭扭,想叫你們拿點東西要來回推個幾遍最後才不得不收——他長在江南,從小到大遇見的女的都是這樣含蓄婉約。
東北大妞王杏兒仰著臉,大大方方又坦蕩信任地望著他,碗還跟著向上湊了點。
林信平:……
他咬咬牙,在心中默唸了好幾句“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把碗中的一大半魚肉和菜都夾了過去。
“我一個初來乍到的知青,又不像其他人有家裡支援,平時連口二合面都難吃到。我一個大男人,吃點苦沒什麼,但要不是這次統一分魚肉,都弄不到什麼好東西給你,也挺愧疚的。”
林信平低著聲音,又夾了一滿滿一筷子的魚肉放到王杏兒碗裡:“你多吃點,看你吃的香,我也滿足了。”
他都說的這麼慘了——
王杏兒一臉感動地拿著筷子,嗷得吃了一大口:“你別愧疚,你對我挺好的,放心,這麼好的菜,我一定吃得香!”
林信平:……
他強顏歡笑的點了點頭,在心中直罵。
就這個腦子,就是考前沒拉肚子,也絕對考不上高中!
其實在原時空線上,他軟飯吃得還是挺容易的。
那一世王杏兒雖然也耿,但因為和葉香當了朋友,對這個大城市來的好友很信服,長期受她“愛情就是要給愛人奉獻”、“好東西要給愛人,愛人好她才好”等理論洗腦,和林信平相處時以主動奉獻為多。
本來之前兩人也已經搭上線了,但現在吳建國穿來了,一是他沒興趣和個七十年代小土妞維持什麼友誼,二是他那奇襲白寡婦的舉動實在是太過石破天驚,王杏兒自覺比白寡婦優秀,那叫一個自危警惕,兩人之間才露苗頭的友誼小芽就這麼死得透透的。
於是這一世王杏兒談戀愛,學的是她的粗直兇悍媽。
韓珍珍貓著腰,一直等他倆走了,這才像個地鼠一樣從草垛子裡探出頭來。
和蹲在草垛另一邊偷看的地鼠二號嘀嘀咕咕:“要不是你說,我都沒發現這倆人還有點貓膩呢。”
別說,只要放下那麼一點很容易放下的道德感,這看起來可比被翻爛的連環畫好看多了。
宋軟驕傲地一點下巴:“那不然,我的眼睛就是尺,我就說他倆絕對有事兒!”
韓珍珍意猶未盡:“沒想到林信平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人也不怎麼樣,談起物件來對王杏兒還行。”
宋軟就那麼一下一下瞅著她。
韓珍珍被盯得有些發毛,反應過來:“啊?這是我又看錯了,其實也不太行的意思嗎?”
宋軟傲嬌地一昂頭,嘴裡嘖嘖嘖嘖。
韓珍珍連忙扒拉上去:“哎呀你給我講講嘛!”
她蕩鞦韆似的抱著宋軟的手臂來回晃:“講講嘛講講嘛,弄不明白我今晚上都睡不著!”
“你剛剛打人手累了吧?我給你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