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畢竟在宋軟家住這麼久了,聽說天天還睡在一個屋裡的,也沒見宋軟缺胳膊少腿,反而帶出來的幾次總是金花在挨大鼻竇,看上去不像是一言不合就咬死人的虎。再說宋軟也會在另一邊按著呢,能出什麼問題?
自我調節好的老王頭現在興奮的情緒直沖大腦,乖乖,和老虎配合殺一頭豬,別說是在東風大隊這小旮沓,就是縣裡、市裡甚至整個黑省,都是絕無僅有的啊!
這一票幹完了,他活著能跟兒子孫子吹;死了下去見祖宗了,能跟著太爺太奶吹!
這是他從生到死的話題!
老王頭越想越興奮,摩拳擦掌的。
聽了他們對話的其他隊員們也興致勃勃地圍上來:乖乖,有生之年,還能看見老虎給他們打下手,這就是傳說中活得久了什麼都能見到對嗎?
以前只聽說過耍猴兒,現在都能看見耍虎了!
大家屏氣凝神,拭目以待。
萬眾矚目之下,宋軟被迫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一握拳給自己戴上“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掛,揪著剩下那頭豬後脖頸,哐當一聲把它撂倒桌子上,豬驚慌失措地嗷嗷叫著掙紮,金花一個虎撲從側面壓住了它。
兩三百、三四百斤的東北虎啊,站起來就跟肉山似的,咵嚓一下把豬壓成個老老實實,那叫一個一動不動。
金花得意地抖耳朵舔鼻子,大爪子都要開花似地張開了。
老王頭哆嗦著手,但是快準狠地一刀捅了進去。
豬發出了悽厲的慘叫。
但是頭被宋軟按著,後半身被金花壓著,它用切身行動向大家展示了什麼叫聲音驚天破地、身體穩如泰山。
他沒直接拔出來,而是在一片安靜中喊了一聲:“來接血!”
以前都不用喊,刀都沒插進去已經一窩蜂圍上來把盆接到下面、各種洗衣盆木桶你擠我我擠相互碰撞的婦女們破天荒地矜持了。
隨後還是孫婆子率先走上去打破平靜,其他人也沒搶,甚至一個個主動排好了隊,看上去那叫一個有組織有紀律。
就這麼說吧,大隊長擔任大隊長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群平日裡如潑猴在世的老孃們這樣文明禮貌。
怎麼說呢,給人一種的野豬排隊走貓步的荒誕感。
爪底下的豬一動不動死透了,金花得意洋洋地從它身上滑下來,邁著高傲的虎步走到了宋軟面前。
虎厲害吧,快誇虎。
沒殺過豬的可能不知道,那個豬啊,在被殺之前,是會飆豬糞的,甚至還是綠綠的豬糞。
雖然金花是從側邊壓到豬身上,沒有直接沾上,但是畢竟豬身子和豬屁股也沒隔多遠,那麼大的味道或多或少還是會沾一點上來的。
這會兒大家的注意力都移開了,宋軟也閑下來有旁的心情了,金花身上的那點味道就挺明顯的了。
宋軟皺著眉頭把金花拖到一邊,左手揪住金花的後脖勁子防止它跑,右手從地上薅了一大團雪,對著金花就是一陣猛搓。
金花瞳孔地震。
嗷嗷嗷!!!
救命啊,這裡有人想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