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伸出手,羅招娣像是腦袋後面長眼睛了一樣悄無聲息地轉過來:“不能動,漏風,再補要錢。”
韓珍珍訕訕地收回手,鑽到木門後頭從門縫裡面偷摸著看。
你別說,這看的就是比幹聽的清楚得勁。
門口的氣氛更激化了。
顧均說完“和慧妮同志學”的那句話後,田慧妮的嘴角微微翹了一下,整個人像是不好意思似地低下了頭。
“啊,也不能這麼說,秋月是被爸媽寵大的,雖然長大了,但內心還是個孩子呢,不像我……”她幽幽地嘆了口氣,黛眉微蹙,卻是欲言又止,“我還挺羨慕她可以這樣呢。”
一副很讓人心疼的風中搖曳但堅強的小白花模樣。
這段時間冬閑不下地,再加上她有意地注意保養,臉上的面板白回來許多,能當女主也不會是個醜的,一下就吸引了顧均的目光。
鄭秋月那是半點都沒被吸引到,不僅如此,看見顧均有些發直的目光,她肺都快氣炸了。
聽聽這老不要臉的賤人的做作話,就跟老母豬帶胸罩一樣,一套一套又一套!
再看著田慧妮那張裝模做樣的臉,更是恨不得一爪子抓上去。
這個賤人,這賤人!要她裝模作樣在顧均哥面前放這個狗屁!
鄭秋月恨得咬牙切齒,眼睛裡都快呲出火星子來了。
心中憤懣,臉上當然會不自覺地帶出來。
顧均看著一臉扭曲的鄭秋月,眉心深深地蹙起:“鄭秋月,慧妮同志也是為你好,你不聽就算了,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鄭秋月臉上的神情一僵,被心上人這樣當眾和情敵對比嫌棄,邊上那個情敵在看好戲,那個怒氣一下子就直沖腦門——她本身也不是多理智的人。
看到田慧妮嘴邊那一抹若有若無的笑,鄭秋月終於繃不住了,吱嗷一聲朝著這個死裝女猛地撲了過去。
田慧妮早有準備,早在她有所動作的那一瞬間便像是受驚一樣往邊上一躲,正好撞到顧均的懷裡。
她嚶嚀一聲,像是被火燙了似的從顧均懷裡猛地跳出來,小小地兩步走開到一邊,臉都紅了。
畢竟現在還是個最起碼明面上風氣保守的年代,顧均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田慧妮像個受驚的小兔子的樣子,他反而又像是掌握了主導權似地,自在起來了。
“慧妮……”
他柔聲道。
田慧妮心中波瀾不驚——這才哪到哪點毛毛雨,她上輩子重生之前都是個老太太了,什麼花活沒見過?
但她當了那麼多年的嬌貴太太,正經在社會上打拼的能力消磨得一幹二淨,但是怎麼和男人弄好關系,怎麼處理掉外面那些狂風浪蝶不要臉的小妖精,還是頗有心得的。
嗯,這叫術業有專攻。
就比如說這種事情啊,尤其還是在兩個人還朦朦朧朧的階段,你不能表現得比男人還懂,那是要出問題的。
於是她憋著一口氣不喘,不僅臉紅了,這會兒都紅到耳朵了。
“哎呀我的媽!”
韓珍珍看得大牙都齜出來望風了,習慣性轉過頭去要和宋軟分享,想起宋軟不住知青點,懊悔地拍了一下大腿。
這邊兩人情意綿綿,撲了一個空的鄭秋月剎不住車,跟導彈一樣朝著田慧妮閃開的方向沖了過去——正好是男知青宿舍的那扇門。
顧均是被匆匆被叫出來的,後面的門只是稍稍虛掩著帶上,鄭秋月這一撞,就跟那坦克撞柵欄似的,轟隆一下暢通無阻地就直接殺進了男生宿舍。
正靠近睡覺的點,又沒有什麼其他的娛樂活動,男知青們早不早地就脫了衣服躺在了炕上。
現在雖然已經下了幾場雪,但畢竟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底下還燒著暖呼呼的炕,不少自詡“火力壯”的男知青喜歡光著膀子睡覺。
一個個脫得跟去了毛的農村溜達雞似的,躺著四仰八叉的地嘮嗑,眼見著鄭秋月就那麼撲了進來,嚇得就跟受驚的小媳婦一樣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