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疑這個叔叔自己打算公社打牙祭或者幹什麼好事,所以才不想帶她呢!
她也不是在意那一油半葷的吃食,但她今天幹了活兒的,這麼累,憑什麼到好事就想甩開她?
休想!!!
但也現在也對大隊長的脾氣有點摸索出味來了,也不死牛硬頂地對剛,而是抿抿唇,用一副乖巧的樣子問:“叔叔你去哪兒,我可以幫什麼忙嗎?”
果然,大隊長有些欣慰地點頭:“算了,算了,你直接回去休息吧,你今天也累了。”
王雪卻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大隊長對她的寬待——要是寬待,幹脆一開始就不要叫她大冷天地天遠跑來送豬,累死累活白幹活,既然都跑這麼遠了,何必還惺惺作態!
於是她堅持了態度,不依不饒地追問:“叔叔,你還要去辦什麼事啊?連我也不能知道嗎?”
大隊長被纏地沒辦法,只能解釋:“想著每年在公社上抱豬崽子太貴了,我們隊上商量想著要不自己配。”
一頭健康的小豬崽子就要十幾二十塊,十頭豬就要快兩百了——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現在大家都困難,平時柴米油鹽針頭線腦這樣蚊子腿支出都計劃著節省又節省,沒道理對著這麼大一筆支出無動於衷。
幾個村幹部一合計,要不幹脆明年自己配!
他們大隊一共養了十頭豬,慶功宴殺了一頭還剩九頭,交公社六頭,剩下三頭原本是計劃當年豬殺了給大家分肉的,但是要留一頭母的也不是不行。
——現在的豬都是黑豬,又吃的是豬草,並不容易長肉,能有個一百二三頂天,一百五那是幾年難遇,除去皮毛內髒血骨,都不見得能有一百斤淨肉,哪裡比得上兩百塊錢
他們都計劃好了。
因為是第一次幹,所以謹慎地只留了一頭母豬當種,剩下的倆都是公豬,趁著這段時間還沒殺年豬趕緊讓它們配種讓母豬懷上,然後公豬殺了分年豬,母豬留下。
母豬揣三四個月的崽就能下了,一胎能有十來個呢,這樣他們大隊就不用買豬崽了。
而且産崽時間也正好到了明年春天,都不用擔心崽子熬不過冬天不好活,豬草什麼的也好大,正正好!
就算沒成功,耗的也不過是幾個月養母豬的精力以及一些豬口糧——但是這年頭,人力最不值錢了。
至於豬口糧,雖然現在天寒地凍不好找豬草,但仔細找找還是有的,而且這才秋收分完糧不久呢,苞米芯子糟糠稭稈什麼的都還有,餓不死。
就算掉了幾斤肉,但母豬還在啊,還能繼續殺了吃。
這樣一算,簡直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啊!
越想越覺得可行,只是有一個問題——
“但是現在還不到母豬懷孕的季節,所以我想著得去向公社申請拿點藥。”
考慮到侄女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大隊長沒好意思說太明白,含含糊糊地想混過去。
王雪到是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這是要去拿配種藥。
王雪眼珠子一轉,立馬就想到打也打不過弄又弄不死,但是很可能以後會害她被下放的趙為軍。
她忙不疊地跟上去:“叔叔,我和你一起去吧,這個畢竟是咱大隊的大事,萬一我能幫上什麼忙呢?”
大隊長雖然內心覺得她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這個自從到他們家就一直攪得家裡雞飛狗跳的侄女第一次表現得這麼懂事,他也不好意思僵硬著不讓,只能含含糊糊地答應下來。
“那走吧。”他說。